至少，那个女孩没有理由承受这些。
时光一点一点流逝，转眼山茶已经在学校待了好一阵子。
她擅长与长辈相处，辅导员一眼相中她，一开始便让她做了团委。开学初期学校杂务繁多，她帮着老师们做事，根本没有时间离开学校。
小姑来过电话，接她下山，就等这节课结束。
讲台上的老教授照着讲稿，絮絮叨叨念着，“人的行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我的意识，而这种认识主要是通过与他人的社会互动形成的，他人对自己的评价、态度等，是反映自我的一面‘镜子’……”
山茶用红色圆珠笔给画报上的女模特戴上格子围巾，一听见下课铃声响起，还不等教授宣告，她迅速收好书包，准备起跑。
“李琊！”教授板起脸。
山茶抿笑，甜蜜的样子任谁看了也不舍得生气。
“下课吧……”教授无奈地挥了挥书本，山茶立刻夺门而出。
校门口停着一辆改装跑车，唐季飞倚在车门上，引得四下侧目。
山茶远远看见，就知道小姑又诓了她，每次说好接她下山，总是旁人来。若不是换季要将衣物带回家，她才不想劳烦任何人。
候在一旁的绿毛迎上前来，殷勤地接过山茶手中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兰姐有事，叫我来接你。”唐季飞拉开后座车门。
山茶懒得揭穿，笑笑上了车，“大哥那一套还学得像模像样的。”
唐季飞也笑，“怎么不接我电话？”
“拜托，我要上课。”山茶一派坦然，让他找不出破绽。
“这么辛苦。那正好，一块吃个饭，再去会所做个按摩。”
“你知道我……”山茶话未说完，绿毛进了驾驶座。她收了声，默认应下。
和兴的会所不分晨昏，一派纸醉金迷。
电梯门打开，客人和两个女人走出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还很小。
山茶上了电梯，玩笑说：“三爷这儿也收童工啊。”
唐季飞和她对视一眼，挑起嘴角，“没这规矩。”
绿毛赶紧说：“怎么可能，有的看上去小而已，叫什么来着……童颜！对。”
山茶话锋一转，“杨岚的钱还上了？”
绿毛一怔，吞吞吐吐地说：“还没呢。”
“噢，你不会借此把人扣在这儿吧。”
“那当然不会，就坏了规矩不是，况且，根本没找着她人在哪儿……”
电梯门应声打开。
走廊前方围着一群人吵吵闹闹，一个白色漆面琴盒被抛到地上，发出闷响。
山茶抬步走过去，绿毛急切道：“不是这层！”
她拾起琴盒，见一个男孩欲奔过来，却被两个马仔架住。
男孩灰色呢绒风衣里搭一身运动装，看上去是个乖乖牌。她认得这件风衣，是高中生校服。
唐季飞跟来，朝人问：“出什么事了？”
架着男孩的马仔说：“这小子闹事！”
男孩辩解道：“我是来找人的！我……”看见山茶，忽然顿住，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山茶示意他们把人放开，“又是你？”
男孩活动着手臂，抢走琴盒背在背上，焦急的神色里添一抹笃定，“为什么要害杨岚！”
果然，当时上茶楼住宿的就是杨岚与这个男孩。
山茶抬眉，缓缓朝绿毛看去，“杨岚在这儿？”
“真不关我的事……”绿毛垂下头，转到唐季飞身后。
山茶冷笑，“你也知道？”
唐季飞蹙眉摇头，挥手让走廊两边房门里探头看热闹的人散去。
“唐季飞，真有你的。”山茶点了点头，朝男孩周围的马仔呵斥道，“杨岚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