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就喜欢这么作的么？”
大超一怔，“我去，想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山茶无奈地笑了笑，“反正这事儿我帮不了你，如果你叫第三方的人帮你劝她，只会适得其反。”
“你说你，没谈过恋爱，道理懂得还挺多。”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山茶其实也说不准，她见过的可能都不是爱情，而是更复杂的人际关系。
“说真的，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
见多了女色，反倒在这方面有些迟钝。山茶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件事，现在却是觉得古怪，为什么一个中性风格的女孩，在别人看来就一定喜欢女孩？
“你不会也不确定吧？”大超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山茶皱起眉头，顿了顿说，“我对女孩应该就是单纯的欣赏。”
“你对男孩动过心？”
“我爱科特柯本。”
大超啧声，颇觉没劲似的。
两人在林荫道分别，山茶气喘吁吁地来到宿舍楼，看见杜萱和同伴说笑着走出来。
杜萱知道山茶昨晚和大超在一起，冷着脸睃了她一眼。
“我真是……”山茶忍下这口气，径自上楼。
第一次来学校报道的时候，山茶因为样貌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宿舍的女孩们对她格外好奇，可又觉得她看着高冷，都不敢搭话。
时间久了，大家发现她完全是本地女孩的行事做派，为人大方，还很好说话，慢慢与她亲近起来。
不过也谈不上多亲密，真正能走进她内心的人很少。大学的孩子已经懂得人情世故，不会浪费时间与这样的人交心。
眼下一个宿舍的人都到了，聚在一起分享从家乡带来的特产。山茶和她们打过招呼，独自整理床铺。
她用的遮光床帘，垂至地板，将床下书桌也都完全遮盖起来。她喜欢一个人的空间，一个人在里面听音乐。
甚至于她喜欢这里超过了家，尽管家里有漂亮的钢琴、更好的音响。
山茶爬上床躺着，耳塞里响起《Whole Lotta Love》。
不知道那样做了之后，叶钊会面临什么。
想到当时他看她们的眼神，她竟由衷地难过。
春夜，窗台上的白色山茶花，悄然盛开。
叶钊坐在书桌面前，出神地望着电脑屏幕。
“……我们在熄了火的车里几乎搂作一团，我说——”
她要说什么？真是无聊透顶的故事啊。
他想起一个人来，那个讲“无聊”的女孩，那个明亮眼眸的女孩，她鲜活的表情，充满了生命力，仿佛生活有巨大的乐趣值得她探索。
二十来岁的女孩都像她那样吗？他记不得了。
那时的叶钊也记不得了，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文字浮了起来，变成一角的硬币，哗啦啦砸在他身上。
“我说：‘你以为你喋喋不休地说这些话，就能随便将我唬住。不是的，爱恋中的女人……我是说，我承认对你有那么丁点儿感情。除非女人完完全全爱上一个人，超过了自己，才可能有一瞬间的天真。’他拼命把我搂得更紧，吻了又吻，想证明此刻我是属于他的，却不禁心灰意冷。‘你瞧，’我说，‘雪停了。’”
叶钊敲出文字，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
等太阳再次升起，他就会穿上西服，拿着公文包，奔走在大街小巷。
年轻人看见他会叫他钊哥，背地里讲他又靠富婆签了大单。
无论男女，掌握财富的人与他而言就是掌权者。
他不能够埋怨掌权者的起心动念，更不应该作出那般幼稚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