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君抿了抿唇。
她刚刚练的其中一套枪法,确实是当初她和燕珩之共创的。
可如今在燕珩之的脑中,也已经被李月桐替代了。
她没有多解释,只道:“你就当,是我无意偷窥了你们,偷学了去。”
语罢,她收起长缨枪,踏步离去。
燕珩之站在原地,看着那抹清冷孤傲的背影,心头忽地传来尖锐刺痛。
他拧着眉,神色间尽是茫然。
为什么他刚刚看见孟子君耍枪,会觉得熟悉?
难道真是他记忆错乱了?
但很快,他又将这念头压下,他记忆清清楚楚,绝不可能出错。
……
六月初三,是燕珩之的生辰。
一大清早,侧院便传来一阵阵庆贺的热闹声。
孟子君却并未在意,照常去宫里准备和亲事宜。
回到将军府时,已近傍晚。
刚回来,婢女忙上前来提醒:“夫人,今日是将军的生辰,往常您都要亲自煮长寿面,膳房都备好了食材,您何时过去?”
闻言,孟子君动作一顿。
她这些时日忙得很,都忘了今日是燕珩之的生辰。
可很快,她回过神来,摇摇头。
“不用了,今年他已经不需要我来准备了。”
想来,燕珩之如今应该也不会再吃她做的长寿面了。
她也就不必再去多此一举。
谁料,不过半刻钟的时间。
燕珩之却突然来了她的院子。
他身上并无酒气,神色也与白日并无两样。
孟子君正疑惑他为何会来,却见燕珩之突然开口:“给我煮碗长寿面。”
不容置喙的冰冷语气。
孟子君微怔,有些不解:“为何要吃我做的?”
燕珩之脸色一瞬冷沉:“让你做你就去做便是。”
其实李月桐也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他吃了,不一样,与他记忆中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孟子君。
于是他便过来了。
孟子君看着他,最终还是挽起衣袖,走向厨房。
毕竟,是她最后一次给他做长寿面了。
长寿面端上桌。
燕珩之只尝了一口,却是突然怔住,不再动筷。
见状,孟子君神色无奈:“将军若不喜欢,不必多尝。”
她自知自己厨艺并不好,这碗长寿面也是最普通不过的。
从前不过是燕珩之非要吃罢了。
她要收筷,燕珩之却下意识护住了那面,只是眉头依旧紧锁。
他不明白。
他爱的人明明是月桐,记忆中也是月桐每年给他做的长寿面,可为什么月桐却做不出他熟悉的长寿面?
反而是孟子君做出来的味道才是他记忆中的长寿面的味道。
心里憋闷得厉害,像是有什么要冲破禁锢。
可不等他想个明白,李月桐的声音却从屋外传来:“燕珩之。”
李月桐挺着微隆的孕肚,站在门口,只红着眼喊了他一声,转身就走。
“月桐!”
燕珩之立马一慌,扔下筷子头也不回走了。
孟子君怔在原地,看着他只吃了一口的长寿面,最终唤来下人。
“拿去喂狗了吧。”
连同她的真心,一同就当喂狗了。
这日过后,燕珩之再没踏入过主院半步。
日子一晃而过。
随着燕珩之和李月桐的婚事提上日程。
府内上下满是喜色,唯独孟子君的主院一片寂寥。
他们的婚期越近,意味着离她去和亲的日子同样越近。
距离婚期只剩六日时,陛下突然命燕珩之去往城外驿站迎接羌辽使臣。
将军府门口。
孟子君安静无声,旁边的李月桐却颇有不满:“你我马上就要成亲了,陛下怎么还派你出去?”
燕珩之则轻声安抚:“羌辽使臣这次是来迎亲的,两国交战已久,这次能和亲平战,也是好事。”
李月桐没再说什么,只是纳闷:“可十公主才六岁,如何和亲?”
燕珩之随口回应:“十公主不行,可以另封公主前往和亲,只需提前去宫里修礼仪,学……”
话说到一半,他神色骤变。
突然,他仿佛意识到什么,拧眉看向了孟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