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门,没有社交,没收手机,这个别墅不过是一个镶了金边的囚笼。
桑馥雅心里记挂着桑隽的事,没睡过一个好觉,身体迅速消瘦,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没了手机,桑馥雅彻底断了跟外界的联系。
如今她就连书都看不下去,每天就看着窗外的四角天空发呆。
这样的日子连着过了半个月。
直到一天晚上,陆宜良破天荒的回了这个别墅,还陪她吃了个晚饭。
一阵吵闹声从门外传来,她循声走过去,就看到纪闻礼被一群保镖架着拦在大门口。
他猩红着眼,声嘶力竭骂道。
“陆宜良,你个畜生!你居然瞒着她桑隽去世的消息,还偷偷送去火化?!”
桑馥雅如遭雷击,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她下意识看向陆宜良,却只看到他冷漠地继续吃着桌上的牛排。
“把他拖出去!”
一句烦躁的命令声后,门外再无吵闹,陆宜良也再没开口。
桑馥雅强压下去心里的紧张,颤声问道。
“桑隽呢?你不是答应我会救他的吗!”
陆宜良抿了抿薄唇,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声音低沉。
“没告诉你是因为医生说你现在胎位不稳,情绪不能起伏太大。”
“火化的事我交给了小汐,她会处理好的,你安安心心养胎。”
桑馥雅一把挣开陆宜良的怀抱,红着眼竭尽全力嘶吼出声。
“别碰我!就是你们害死的小隽!现在还要毁尸灭迹!”
桑馥雅哭的泣不成声,她努力睁眼望向陆宜良,眼泪把他的脸模糊的陌生扭曲。
陆宜良的脾气也上来了,冷声呵斥。
“桑隽是意外身亡,关小汐什么事?桑馥雅你别仗着自己怀孕了就可以这样诬陷别人!”
桑馥雅哭得喘不上气,靠着餐桌边才堪堪稳住身形。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十几年的感情,终究比不过几个月的新鲜感。
她唯一的亲人现在也没了。
桑馥雅绝望空洞的表情,深深刺痛陆宜良的双眸。
他强压下心底的异样,耐着性子安抚。
“别激动,对宝宝不好。”
是啊,什么都比不上这个要给南汐的孩子。
桑馥雅一动不动的盯着陆宜良,眼里没有任何感情,空洞得似乎没有焦距一般。
“我想亲自给他办葬礼。”
陆宜良下意识回答:“我陪你。”
桑馥雅却摇了摇头:“不劳烦陆总,我侄子的葬礼,我会自己办。”
陆宜良被她平静疏离的摸样激怒:“办葬礼处处要钱,你有吗?”
他的话像现实的一巴掌,狠狠打在桑馥雅脸上。
多可悲,她不仅无法为侄子报仇,甚至连安葬费都没有,还需要杀人凶手出钱。
这么多年的付出,值得吗……
桑馥雅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不论怎么想,答案都是否定。
沉默良久,她才抬头看向陆宜良,声音沙哑。
“那就麻烦陆总了。”
明明她的声音毫无波澜甚至冷静,但听得陆宜良心里的燥火越燃越烈。
陆宜良亲自开车去了火葬场,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桑馥雅。
桑馥雅一路上没有表情,没有开口,直到工作人员将小小的红檀木骨灰盒放到她的手上。
摸着毫无温度的小木盒,泪水一滴接一滴砸在小小的盒子上。
她紧紧抱着小盒子,声音哽咽。
“别怕,小姑姑来了……小姑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脑海里满是桑隽的笑脸,笑意盈盈的抱着她喊着小姑姑。
明明就快一米四的小家Finition citron伙,如今就只剩巴掌大小。
“是小姑姑错了……”
桑馥雅的心仿佛被刀一点点凌迟,痛彻心扉。
无助绝望的哭声在小小的房间不断回荡,也回响在陆宜良耳边盘旋。
他听着桑馥雅的崩溃,烦躁的摸出口袋里的烟。
看了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又放了回去。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喉咙再发不出声音,桑馥雅才止住了哭声。
陆宜良伸手将她从地下搂着抱起来。
“哭够了就走吧。”
桑馥雅眼含热泪,眼底通红地望着他,眸光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
“陆宜良,等孩子生下来,我们此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