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良一顿,喉咙紧了紧,最后只轻轻‘嗯’了一声。
桑馥雅了然地点头,推开他扶着的手,踉跄着往前走。
看着桑馥雅落寞的背影,陆宜良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桑馥雅带着骨灰盒回了别墅,说要准备葬礼,陆宜良对此也没有阻拦。
陆宜良那天后好像一直都很忙,再没踏进过别墅的大门。
桑馥雅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
她本以为平静的日子会一直到孩子降生。
直到有天深夜,许久未出现的男人走进玄关。
王妈见到来人,立马上前为陆宜良挂外套。
“她怎么样了?”
陆宜良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王妈一板一眼的回答。
“医生说预产期就在这周了。”
“那快了。”
他目光扫了一眼桑馥雅的卧室,眼神晦暗。
“葬礼的事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后天就可以开始。”
王妈停顿了几秒,还是开了口。
“只是南小姐没有邀请客人,说她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没有必要。”
“随她。”
陆宜良放缓脚步走到桑馥雅房门前,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桑馥雅站在房门后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
过了会儿,却听到脚步声离开的声音。
“别跟她说我来过。”
陆宜良最后的声音落下,桑馥雅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有点难过。
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葬礼那天,桑馥雅穿着一身白服,挺着孕肚事事亲为。
她在王妈的搀扶下慢慢跪在铺了软垫的蒲团上,看着面前桑隽小小的遗照潸然落泪。
“对不起,是小姑姑没有保护好你。”
“诶哟,晦不晦气,别人都说小孩子夭折是无福,受不得香火的。”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南汐的声音嚣张的穿进在场每个人耳朵里。
桑馥雅回头,就看见一身红裙的南汐,整个人明艳又张扬。
“我好像没有邀请陆太太吧?既不是诚心吊唁,别脏了我的地。”
桑馥雅语气不甚友好。
“桑馥雅,你在嚣张什么?”
南汐拿出一份医院的B超单,扔在她面前的地上。
桑馥雅看着上面的字,瞬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妊娠三周。”
“怎么办呢?正主有孩子了,你这个小三的孩子,注定只能被扔去孤儿院!哈哈哈……”
南汐的笑声听得桑馥雅头晕目眩,心里翻腾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掉落的一滴泪打湿报告单。
“我今天还要送你一份大礼。”
接着南汐直接大手一挥,语气随意。
“砸。”
身后的保镖直接全都上前,开始拆灵堂,身边包括王妈在内,没有一个人阻止。
桑馥雅着急的试图上前拦住他们,此刻她真的慌了,急得眼泪直接滚落。
“住手!”
可是无人理她,灵堂瞬间一片狼藉,她只能仓促地护住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
却被保镖生生抢走,递到南汐手上。
她着急地跪在地上,双眼含泪,满声祈求。
“南汐!陆夫人!我求求你,还给我好不好!”
“还给你?不是这个小杂种,你怎么可能跟宜良在一起,我绝不会放过他!”
南汐眼神满是狠厉,语气居然还有一丝酸涩。
“砰!”
她手上用力狠狠往地上摔,骨灰盒瞬间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要!不要!”
她匍匐在地上,着急地用手拢起四散的骨灰,泪水掉在骨灰上,瞬间结块。
南汐一脚踩在她的手上,用力碾着。
“你克死你全家了,怎么不一起去死啊?”
桑馥雅全身都很痛,尤其是小腹,痛的说不出话来。
低头看去,身下竟已经见红。
南汐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畅快的笑了起来。
“礼我送到了,先走了。”
桑馥雅手疼得不断颤抖着,却还是咬着牙将骨灰一点点收起来,放回骨灰盒里。
王妈迅速给陆宜良打了个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桑馥雅抢了过去。
“陆宜良,南汐怀孕了,那我的孩子怎么办?”
“我自然会照顾好他,你就不用管。”
“你的照顾好就是送去孤儿院?”
“你怎么知道?你去找南汐麻烦了?”
听到陆宜良这句话,她绝望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控制声音里的颤抖。
“你不配当孩子的爸爸……”
电话里死一般寂静,陆宜良耐心告罄。
“小汐本来就没有安全感,我不可能把这个孩子留给你。”
桑馥雅喉咙像被人死死掐住,窒息得说不出话来。
她曾经那么爱他。
可她的哥哥为了救陆宜良死了。
她唯一的亲人,也因陆宜良而死。
就连她的孩子,她都护不住,给不了他一个未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上了陆宜良。
她转头看向了半敞着的窗户,声音平缓,满是释然。
“陆宜良,我不爱你了。”
陆宜良心头一紧,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桑馥雅……”
他话还没说完,桑馥雅直接打断,那边传来巨大的风声。
“我们,永不再见。”
陆宜良的心像被人猛地挖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浓烈的不安和紧张弥漫他整个心脏。
他没等到桑馥雅第三句话,只听到电话里传来巨大的落地声。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