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禾愣了一下，犹豫了会儿还是接通了。
按照时差，他那边应该是凌晨四点。
许闻聿向来自律，工作再忙也只会提高效率，绝不允许它影响到自己的睡眠。
“喂？”
电话那头，赵初禾声音迷蒙又轻柔。
分明才过了一个月，可许闻聿再度听见她的声音，竟然呼吸都一滞。
赵初禾没听到那边的动静，有些不明所以。
“拨错了吗？怎么没声音。”
许闻聿听着她轻柔又坦荡的声音，竟突然有些恨她。
她说走就走了，那么干脆利落，几乎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要走，就瞒着他和楚杭两个人。
还几乎将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许闻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却依然干涩无比：“没有拨错，是我要找你。”
“好的。”赵初禾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声音温柔又平静，一如往常。
“那你有什么事吗？”
国内的同学赵初禾都没怎么联系，她出国后没用过微信，更没有告知自己的新号码。
一是因为国际长途，二是有意避开。
看来，许闻聿应该是找爷爷要到的手机号码。
许闻聿的声音里则有几分冷淡的怒意：“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面对男人这种无理取闹且明知故问的质问，赵初禾也没有任何气愤。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交代呢？”
赵初禾像是无奈地笑了，又叹了口气：“许闻聿，只要你有心，不可能不知道我要走。”
声音静了一瞬。
电话那头的许闻聿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那婚呢？还结不结了？”
赵初禾想起那个被自己归还的手镯，还有摆在那个家里茶几上的订婚戒指。
她的态度和想法已经很明显了。
“许闻聿，不要明知故问。”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良久，才说：“赵初禾，你不要后悔。”
赵初禾也没觉得能从这人嘴里听到什么软话。
毕竟他一切的好态度，只有面对乔蓁蓁的时候才会出现。
她从前也不甘不贫过。
凭什么许闻聿那样一个孤高且自我的人，甘愿为乔蓁蓁频频低头。
但她现在想起，却是心平又气和。
赵初禾笑了一下，将话说得轻柔又坚决：“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不管是和他在一起两年多，付出的爱，还是如今的离开。
她都不后悔。
许闻聿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赵初禾也没了睡觉的心情，点开了手机里很久没打开过的微信。
楚杭给她发了不少消息，“99+”的红点格外醒目。
先是发疯般的责怪和情感绑架，后来又是愧疚的忏悔和歉意。
赵初禾漠然地划着消息，心想，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真情实感。
她知道楚杭不太敢给自己打电话。
两人之间的友情出了什么问题，楚杭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逃避。
一开始的责怪是逃避，这些天只敢给自己留言也是逃避。
就算有过那么多女朋友，那个人也不见得多会和女人正常相处。
家庭所致，赵初禾能理解。
但她无法接受楚杭这个“最好的朋友”为了追另一个女人，仗着交情好，就肆无忌惮地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