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山阳关。正是夕阳西斜之时,不少民夫和士兵在对经受战火摧残后,伤痕累累的城墙修缮整顿。城门口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了一处简易的粥棚,为那些在北夷军屠刀下幸存的百姓,提供一碗温热的薄粥。粥棚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尽管每个人仍旧衣衫褴褛,可所有人眼中不再是死气沉沉,了无生望。谢灵希提着一个木盒出城时。沿途的士兵低头行礼,那些领粥的百姓也纷纷跪伏在地。
小说详情 与此同时,山阳关。
正是夕阳西斜之时,不少民夫和士兵在对经受战火摧残后,伤痕累累的城墙修缮整顿。
城门口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了一处简易的粥棚,为那些在北夷军屠刀下幸存的百姓,提供一碗温热的薄粥。
粥棚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尽管每个人仍旧衣衫褴褛,可所有人眼中不再是死气沉沉,了无生望。
谢灵希提着一个木盒出城时。
沿途的士兵低头行礼,那些领粥的百姓也纷纷跪伏在地。
“是灵希将军,多亏了将军从北夷人手里夺回山阳关,还给我们施粥啊。”
“我们真的有救了......”
“听说还会帮我们重建住所,布施一些米粮,让我们能捱过这个冬天。”
“有谢家军镇守,是我山阳关之幸,是晋国之幸啊......”
无数感激的议论之声传进谢灵希的耳中。
看着眼前一点点在好起来的景象,她眼眶隐隐有些湿热。
当初夺回山阳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挽救城内幸存的百姓,只可惜的是,谢灵希费劲千辛万苦从颍川带回治疗疫病的草药,还是没能用上。
那些身染疫病的百姓,全都惨死在了北夷军的屠刀之下,没能等到山阳关重新竖起谢家旗帜的那一刻。
安顿了百姓。
谢灵希才得以去到灵堂,见到二哥合棺前的最后一眼。
烛火昏暗,一室冰冷。
她在棺椁前跪了整整一夜,满脑子想的都是五年前,二哥临危受命,前往镇守山阳关前,在谢将军府祠堂里对她说的话。
“谢家子孙,没有一个懦夫,我是谢家的男人,甘为晋国百姓赴汤蹈火。”
“只要二哥还活着,小妹就永远有依靠,哪怕是为了你,二哥也会惜命的。”
可现在,她再没有哥哥了,她又只剩一个人了......
山阳关外,迦南山顶。
夜色笼罩的擎天树盖下,立了一块木刻的碑,写着吾兄谢子穆。
生前那么高大的人,最后却睡在这么一堆小小的坟茔里。
谢灵希眼泪盈眶,沉默地坐在坟前,面前放着一柄断剑、一杯酒,还有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
“二哥,此地风清水秀,正好能够俯瞰到整座山阳关,也不知,你会不会满意,但我会常来陪陪你的。”
谢灵希举起一杯酒,缓缓倒下:“如果可以,还请你慢点走,再多等等我......”
清风渐起,拂乱了她的发,谢灵希声音微微哽咽,整个眼圈被风吹红。
或许再过几年,几十年后,她也会埋骨于此,届时黄泉之下,再与家人团聚。
话音落下,唯有风动叶落的簌簌声,回应着她。
“二哥放心,我定会守护好山阳关的百姓,从此这世上,再无谢灵希,唯有山阳关守将,凌薇。”
......
谢灵希陪着他,将那些只能藏在心底的话说尽,直到半个时辰后,才重新戴上了那副青面獠牙的面具,顶着月夜往山下走去。
可回到山阳关时,谢灵希却蓦地怔住了脚步。
只见城墙之下,四名持刀亲卫身后,立着一道熟悉单薄的背影。
月色下,一张苍白俊美的冷面回转,抬眸对上谢灵希面具之下错愕的视线。
“山阳关守将凌薇,既见朕,为何不跪?”
谢灵希指尖下意识蜷了蜷,她从未想过,这么快,就会有和江砚洺再次相见的一天。
但也只有一瞬,她就从错愕中回过神,按住腰间佩剑,忍下心中的恨意与杀意:“我只忠于晋国百姓,只跪天地父母。”
她刻意放沉了声音,和从前大有不同。
江砚洺沉黑的凤目紧紧盯着她,声音有些沙哑的低沉:“晋国是朕的晋国,你忠于晋国百姓,却不忠于朕?”
断发断情,她当真如此恨他恨到如此地步?
初冬季节,他只着了件白衣常服,脸上病气未消,瘦削苍白的面颊更显凌厉无情,语气冰冷骇人。
谢灵希一眼就看到他此刻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微微紊乱的呼吸。
似乎病得很重,却一路不曾停歇。
青梅竹马长大,即使谢灵希因为诛情丹的效用,对他再无爱意。
心却依旧比任何人都对他了解。
谢灵希移开了目光,没有回答,转而道:“你抛下一国朝政不理,独自赶来山阳关,又何曾将晋国百姓放在心中?这样的君王,不值得我跪。”
一时间,耳边静得只有风声。
良久,江砚洺讽笑了一声:“什么凌薇,就算戴了面具,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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