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证明还好，一证明，胳膊仿佛不服气，冷不丁又让沈静乔钻心地疼一下，瞬间痛呼出声。许耀立刻伸出手还想扶一把，但又担心自己力度不对，扶错了就是雪上加霜，手伸到一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抓了把空气，而沈静乔已经走出电梯了。
　　跟在沈静乔身后，许耀没说话，他在生气。从刚才看到沈静乔冲上去抱住那个小孩儿，到现在她受了伤都不去医院，许耀很想埋怨沈静乔两句——她这样做很危险，她在瞎逞能。但许耀知道自己没立场说什么，只能闭嘴干瞪眼。
　　好在许言是不会干瞪眼的，她藏不住情绪，更藏不住话。刚才许言一直被隔离在商场一楼的警戒线外，许耀在电话里也没详聊，所以她并不知道天台发生过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幕。等看到受伤的沈静乔，许言震惊又生气：“怎么回事儿？！”想跳楼的不是学生吗？换人了？
　　“沈老师不顾个人安危舍命救学生。”许耀总结。
　　“找她家长赔医药费啊！”
　　沈静乔反而情绪稳定地回许言，不怪她。
　　“不仅不怪她，而且不去医院。”许耀又补刀。沈静乔瞪许耀一眼，许耀心虚地躲过视线，把车钥匙递给许言，指着马路对面说：“晚上还是你开吧，车就在那儿。”
　　许言顺着许耀手指的方向只望过去一眼就痛心疾首——许耀为了找人，赶到商场就把车停在路边，此刻车窗上已经被贴了条。
　　“给你们添麻烦了。”沈静乔也看见了贴在车窗上的罚单。
　　“都是小事儿，”许言说，“走吧，送你。”
　　“我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也总得回家吧？我送你回家。”
　　“我骑车来的。”沈静乔的蓝色电动车就停在路边树下，许言走近才发现或许是刚才沈静乔太着急了，车甚至没来得及上锁。竟然没被偷，许言想，不愧是正在创卫的城市。
　　“我自己骑回家就行。”沈静乔说。
　　“你自己？骑车？用这个胳膊？”
　　许言的质疑有道理，以沈静乔目前的状态，她要是真骑车回家……就由不得她不想去医院了。
　　“车先锁起来吧，过两天来骑走，或者你实在不放心就让许耀骑你的车跟在我们后面。”许言建议。
　　“不用，”沈静乔说，“这车可以折叠，放后备箱就行，帮我收一下车吧。”
　　许耀帮忙收沈静乔的电频车，许言去整理车后备箱给小电车腾出空间，当许耀把折叠后的电车塞进后备箱时，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这种可折叠的小电动车……干代驾应该挺方便的吧，许言想。
　　估么着沈静乔也没空吃饭，回家路上许言还特意停在便利店买了些吃的给沈静乔，沈静乔说谢谢，但一口未动。许言见后座的沈静乔情绪低落，出言相劝，她说你也别太担心那个学生了，她闹这么大一出就是不想死，人家都说一心求死的人是不会给你围观的机会的。
　　“……这是她第二次自杀了，”沈静乔原本不想说话，但听许言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反驳，“上一次确实没人围观，只不过被救回来了。”
　　许言知道自己说错话，又往回找补：“……现在的孩子确实比我们那会儿脆弱多了……”
　　“你又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你怎么确定她是不是太脆弱？”
　　许言确实不知道，许言选择闭嘴。
　　车停在书香园小区门口，沈静乔下车前不仅道谢，还顺便叮嘱车里的姐弟俩：“我这个状态明天应该不会出门，你们不用来监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