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坐实沈恙的罪名,他主动接近沈恙女儿,以优惠的价格当起了沈恙的律师。同沈恙会见时,他用张小满母女的安全威胁了沈恙,逼沈恙认了罪,同时又在张小满母女面前给警方扣上了刑讯逼供的帽子,作出要为了正义奋力辩驳的模样,让她俩打消对他的疑虑。法庭败诉是他的故意为之,当他得知张小满母女还想上诉时,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再次逼迫沈恙自杀,罪犯已死,皆大欢喜。可案发那晚沈恙没去打牌,他到底去了哪?
小说详情 黄潇听着吴沉斯的谩骂,没说一句,拉开会议室的门,准备离开。
门一开,大飞差点迎面撞上他,专案组的其他人都在门外,偷听被抓了个正着,大家面面相觑,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那个……黄组长,我就是……好奇……”
大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黄潇没答话,狠狠剜了大家一眼,走了。
“妈的!真不要脸!”
吴沉斯一脚踹在墙上,发泄着憋闷的火气。
他大步走出会议室,一身正气,满脸不屑地从大伙身边走过。
刚过拐角,甩开其他人的视线,他就猫起身子,跺着脚,五官扭曲。
“嘶—疼死老子啦!”
遇见那个黄潇准没好事,刚才一生气,都忘了自己穿着人气拖,那一脚踹在墙上,脚趾是钻心得疼,差点儿站不住。
“老吴,你这是在干嘛?”
吴沉斯抬头一看,刘平带着几个队里的兄弟走了过来。
他赶忙站直,“我在演练有个案子里伤者的情况。”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前几天那个写字楼堕楼案告破了,死者的确不是自杀,是被同事推下楼的。”
“意料之中。”
刘平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犹豫片刻,还是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干得不错,你那天的提醒很有用,看来是我之前低估了你的能力。”
吴沉斯微拧起眉心,怪了,刘平一向视他为眼中钉,今天居然一反常态,也不知那货心里憋着什么屁。
刘平笑了笑:“你擅闯专案组案情分析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兄弟们都认为你太过莽撞,丢了我们队的tຊ脸,但我却是很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想要上进,想要追求真相了。
既然你已痛改前非,这样吧,骊山宅那案子已被专案组接管,你就别插手了,我给你和大飞分派另一个大案,只要你们办好了,以后机会多得是。”
原来在这等着我。
吴沉斯悠悠一笑:“刘队,无论如何,骊山宅的案子我管定了。”
刘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吴沉斯,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人家专案组办案,由不得你捣乱。”
“平时你对我们趾高气昂的,咱们的案子莫名其妙被省厅抢了,你硬话都不敢说一句,怎么?这么怕黄潇?”
刘平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什么怕不怕,我那是避免浪费警力。我是真搞不懂你,平时叫你好好查案的时候你吊儿郎当,现在不让你查了,你又不乐意。
我听人说了,你认识骊山宅其中一个死者,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那黄潇可是现实中的‘福尔摩斯’,不比你厉害?他能亲自来查这个案子,你应该觉得庆幸。”
“放屁!”吴沉斯怒不可遏:“你别在这浪费口舌了,骊山宅的案子既然分给了我,我就会负责到底。”
“我是队长,你注意态度!你别以为你年龄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当心玩火自焚,被开除的话,你这把年纪在如今社会可找不到什么工作。”
“那我就正好不用上班了,落得清闲。”吴沉斯挑了挑眉,自顾自地朝警局外走去。
太阳就像个火球在天空中燃烧,热浪翻滚,空气都变得粘稠。
吴沉斯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点燃了一根烟,若有所思地抽着。
那得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是海城的一名警察,还很年轻,才25岁,意气风发,头发也还非常茂密。
他记得那一年海城警局空缺了刑警总队副队长的位置,局里开展了竞争上岗,分为笔试、面试和刑侦实践。
这种方式是一次创新,对年轻警察也是一次巨大的机会。
竞争很激烈,光在笔试和面试环节就刷下了几十人,剩下的五人,包括他和黄潇进入到了最后的刑侦实践,三个月时间为期限,看谁在其中破获的案子更多更重大。
两个月过去,他和黄潇将其他对手远远甩在了后面,最后的胜利锁定在了他们两人之间。
他是个求胜心切又清高自负的人,基本除了睡觉的五六个小时都在工作。
最近黄潇立下军令状,说自己两个月就可以破获那起令老百姓担心受怕的入室抢劫杀人案,眼看着期限将至,黄潇一无所获,没想到期限最后一天竟引入了新式侦破手段——测谎,抓到了嫌疑人,嫌疑人还认罪了。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消息,原本他和黄潇的战绩差不多,这一下,他立马落了下风。
他把获胜的希望放在了王翔身上,王翔是一起灭门案的嫌疑人,一直没有抓到,他和队里兄弟轮流盯防王翔相关的所有人,就等着王翔现身。
那一天,天气很闷,门卫说有个年轻的小姑娘来找他。
队里兄弟一听这话都起了哄:“哟,你莫不是又把哪个姑娘给伤害了?”
“人家看着也就是初中生。”门卫又补了一句。
“学生?”他有些纳闷,快步走了出去,只见一个穿着素黄色衣服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背后还背着书包。
小姑娘双手攥着衣角,脸蛋红红的,有些内敛和拘谨。
聊天后才得知小姑娘叫张小满,是入室抢劫杀人案嫌疑人的孙女,她怀疑黄潇刑讯逼供。
他当下听到这些觉得不可置信,认为这一切显然是小女孩的臆想,警局老早就不准刑讯逼供了,被发现可是要被严肃处理的,黄潇那人虽然是虚伪了些,但应该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
汽车喇叭声传来。
“沉斯,王翔在火车站现身啦!妈的,盯五天了,他终于出现了!”
王翔终于出现了!
他心中一阵激动。
“那什么……我得走了,案子由谁负责就是谁管,不是想换人就换人的。”
他留下这句话跳上了副驾,后视镜中,那小姑娘怔怔立在原地,看上去是那般无助,尤其是那一双水灵的纯粹的眼睛,仿佛穿透了他的灵魂,在他心头搅动。
最终王翔还是跑了,没抓住。
黄潇因为破获了入室抢劫杀人案取得了胜利。
而他始终无法忘记张小满说的那话,那些话时常在他耳边萦绕,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他暗中查起了这个案件的资料,越查越觉得有问题。
不久,沈恙在牢中自杀,这个消息让他不寒而栗。
他发现沈恙本来是坚决否认犯罪,自从会见秦律师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爽快承认了罪行,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这个秦律师不简单。
他着手调查秦律师,果然,秦律师表面上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负债累累,和死者更是存着在不为人知的皮肉之情,审讯之后,秦律师眼见暴露,认了罪。
秦律师和死者幽会时见钱眼开,争斗中杀死了死者,不料行了大运,警方居然替他找到了完美的替罪羔羊。
为了坐实沈恙的罪名,他主动接近沈恙女儿,以优惠的价格当起了沈恙的律师。
同沈恙会见时,他用张小满母女的安全威胁了沈恙,逼沈恙认了罪,同时又在张小满母女面前给警方扣上了刑讯逼供的帽子,作出要为了正义奋力辩驳的模样,让她俩打消对他的疑虑。
法庭败诉是他的故意为之,当他得知张小满母女还想上诉时,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再次逼迫沈恙自杀,罪犯已死,皆大欢喜。
可案发那晚沈恙没去打牌,他到底去了哪?
吴沉斯走访才得知,原来那晚,沈恙年事已高,帮忙提了重物后身体感到不适,在路上晕倒,被人送去了医院,醒来后不愿花钱住院,沈恙悄悄跑回了家,没有登记,没有留下任何记录,警方自然难以核实。
真相找到了,可是太晚了,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逆转。
若是没有那场竞争,黄潇也许不会那么急功近利,说不定早就抓到秦律师了。
若是那天他认真对待了张小满的话,结局会不会不同?
他为沈恙洗了冤,也让黄潇丢了面子,二人本就不合,梁子也就结得更深。
那事之后,他无颜去见张小满,自行申请调往c市,和c市的女朋友结了婚,也趁机离开了这个始终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和愧疚的地方。
吴沉斯将烟头熄灭,他已连着抽了五根。
“哎,看来只能这么办咯。”
他叹了叹气,拍拍身上的烟灰,双手插兜,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惯常地翘起二郎腿,双手伸展开来,搭在靠背上,静静望着办公桌前的张局。
张局和他差不多是同时调来的c市,认识二十多年了,瞧一瞧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想干嘛。
张局走过去关上了门,“说吧。”
“我要加入黄潇的专案组。”吴沉斯开门见山。
“省厅这回就是来协助破案的,你想加入就去找黄潇呗。”
“你就装吧,黄潇一直看我不顺眼,他能让我加入?”
张局双手一摊,“恕我无能为力,人家省厅的,我想管也管不着。”
“你老婆的弟弟不是黄潇三舅的表兄的朋友的发小么?”
“对呀,你看看,关系太远啦,不是我不想帮你,是真帮不了。”
吴沉斯勾起一抹坏笑,“我有一个关于你女儿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切,骗谁呢。”
“你忘啦,我儿子和你女儿一个高中,我儿子告诉我的,绝对劲爆。”
吴沉斯见对方还在犹豫,站起身。
“算啦,我看你也不是很关心你女儿的事,黄潇那边我再自己想办法。”
张局一把将他重新推到沙发上坐下,他自己也跟着坐下。
“你说说看。”
吴沉斯露出得逞的笑容,凑到张局耳边:“你女儿早恋,和一个有点帅气的男生在一起。”
“不可能!”
“真的,绝对真实。”
他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照片是张局女儿和一个男生手牵手一起走的背影:“证据,我儿子拍的。”
“这男的背影也太寒碜了,好哇,敢动我的宝贝女儿!”
张局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咬开那男生的喉咙。
“张局,咱俩互相帮助,我那事就靠你了。”吴沉斯赶忙把照片传到张局微信里。
“行,我会和黄潇那边说的。”
张局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刚接收到的照片,还把照片不停放大,想把那男生有几根头发都看得一清二楚。
吴沉斯把手机捏在手中旋转,从办公室出来心情大好。
呵,要是让张局知道女儿的男友就是他儿子,估计张局得宰了他们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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