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蕖走后,闻蝉失去喝茶的心思,喜提职衔的新任司机守在楼下,闻蝉绝不给他视线,当他是隐形人,叫翁姐领她上楼,先去卧室,她要保障自己今晚睡觉的地盘。比起水月湾,这栋别墅二楼的走廊短小许多,从门脸大小不难辨别客房、书房,其中应该有她一间。翁姐却带她走向双开门的主卧,闻蝉立马停下脚步,阻止翁姐开门,仿佛暗红色的墓门一旦推开,便要走进周见蕖的私人领地,太恐怖。
小说详情 周见蕖走后,闻蝉失去喝茶的心思,喜提职衔的新任司机守在楼下,闻蝉绝不给他视线,当他是隐形人,叫翁姐领她上楼,先去卧室,她要保障自己今晚睡觉的地盘。
比起水月湾,这栋别墅二楼的走廊短小许多,从门脸大小不难辨别客房、书房,其中应该有她一间。翁姐却带她走向双开门的主卧,闻蝉立马停下脚步,阻止翁姐开门,仿佛暗红色的墓门一旦推开,便要走进周见蕖的私人领地,太恐怖。
“这是主卧。”闻蝉出言提醒。
翁姐毫无察觉,粗神经地应声:“对,是主卧,闻小姐,打扫过的。”
“我只是暂住,给我一间客房就好。”她体贴地找好借口,“这毕竟是他的房子,他极有可能回来住……”
翁姐忘记开门,她也是女人,丈夫亦有堂表兄弟,立即想到避嫌的道理,摆手否定:“不是的,闻小姐,老板没住过这间主卧,你放心。就是闲置太久了,角落里好多积灰,但我做过大扫除,一定干净,相信我……”
闻蝉无意间得到讯息,追问道:“难道他从来没住过这里?”她竟探错巢穴,找错接近他的方式。
“住过的,家当都在这里,还招待过几次朋友,喝好多酒。”翁姐对她毫不设防,如实作答,指着刚刚路过的一间小屋说,“好像住那间,就那几间啦,主卧他不睡的。”
古怪至极,闻蝉不懂他,但从刚刚那位拿手提箱的保镖来看,他显然有重要物品放在二楼,只是不确定在哪一间。
她又发问,再次打断翁姐开门的想法:“他还有朋友?”
“谁没有朋友?”翁姐觉得她这个问题古怪,下意识接话,又补充道,“譬如有一次老板生病,回来小住十日,除了家庭医生,秦先生经常来的,不过他小朋友脾性,倒也并非前来照顾老板,只是蹭饭,他不挑食,我做什么都捧场,上周还叫我学做鳝鱼面,可我不敢劏鳝……”
原来眼前的巢穴被他用来养病养伤,大抵算是退路之一,得意时自然无用。闻蝉不便继续追问那位秦先生是谁,选择见好就收,敷衍翁姐一句:“鳝鱼自然要新鲜的才好吃,买活体回家,烹饪之时现杀。”
砧板上灵活乱舞的鳝,锋利的刀器,一下从头剖到尾,抽骨,血水泄一地……翁姐想着那画面,脸色狰狞痛苦。
闻蝉让她独自沉浸,亲手推开主卧的门。面积果然宽裕,一应陈设井然有序,虽是阴雨天,也不难判断这间房间采光极好,若是艳阳天……空气里飘着一股木质香气,越来越清晰,闻蝉眉头微皱,冷声叫醒翁姐:“把香氛拿出去,窗户打开。”
翁姐自觉准备完美,不想闻蝉竟不满意,赶紧把放在门边斗柜上的香氛瓶拿起,重新塞上盖子,让它停止发散味道,即便外面还在下雨,她也什么都不能说,默默把窗户打开,看向闻蝉,等待她下一步的发号施令。
同时,她对这位新主人得出判断,豪门阔太大多如此,看起来平易近人、轻声细语,实则高傲矫情,就连第一眼看着极合眼缘的闻蝉也没有例外,她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闻蝉并未继续刁难她,看向角落里摆放整齐的衣箱:“等下把衣服挂起来,我还要出门,晚上会回来吃饭。”
翁姐应声,闻蝉转身下楼,边走边说:“我借住这段时日,并不会多麻烦你。空闲的时候我会自己下厨做饭,你便可以休息,白天我也不会回来,如果需要你准备晚饭,我会打电话提前通知。等下我把我的手机号码抄给你,你则抄一份家里的电话……”
还没到楼下,剩三四级台阶,闻蝉忽然停下,遥望向茶几,面露疑惑。整栋别墅内部的装潢色彩不多,暗而深沉,阴天的缘故,氛围更像幽暗的古堡,而茶几上拥有唯一一抹亮色,闻蝉看得不够真切,唯独可以判断出那是一种橙黄色的玫瑰或月季,挤满一只粉色釉面大肚花樽。
“很漂亮。”闻蝉不吝夸赞,继而问翁姐,“也是你准备的?”
“哦,是,是我。”
翁姐看起来有些笨拙,闻蝉猜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眼前所见的桩桩件件,一定都离不开翁姐,她耗费不少心思。于是闻蝉好心地指给她看:“我说那瓶花,你眼光不错。”
翁姐这才与她看向一处,讨好道:“闻小姐,你钟意就好啦。”
“多谢。”闻蝉径直走到客厅落座,近距离观赏那瓶花,竟闻得到清晰的香气,赏足一分钟,才开始给翁姐誊抄号码。
刚刚因周见蕖的强势而淤堵的心情排解不少,她甚至愿意给翁姐解释:“我天生嗅觉过度敏锐,闻不来木质香气,会觉头晕。花香就不会,果蔬的香味我也能闻到,很好闻……你不必有负担,不需要你采购香氛,家里不要乱放就好。”
她把写好号码的便签交给翁姐,翁姐正要找笔,写家庭电话号码给她,她却从手袋里拿出一只便携记事本,翻到电话簿页面,翁姐说出号码,由她握着一支亮得反光的钢笔记录下来,一板一眼的。
不论记事本规矩的格纹封皮,还是她程式化的举止、有条理的安排,翁姐感知到一种温柔的强势,强势怎能温柔?想必是错觉,她看起来也绝不强势,只是有一种严格的秩序在暗中建立,翁姐只能跟随她的步调,不敢掉队半分。
闻蝉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终于百般不情愿地看向那位新任司机,语气冷淡:“我要出门,你先把车子启动等我。”
他枯燥地等待已久,总算有了差事,立刻站直身板,就差抬手向闻蝉敬礼,大声应一句“Yes,Madam”。余光瞟到立在地上的那幅画,闻蝉正要提醒他,短短半个钟头,他竟进修过双商,不必闻蝉开口就已经主动把画捧起,稳步出门。
翁姐送闻蝉到门口,照例询问:“闻小姐有什么忌口?”
“我不吃红肉,荤菜一道就足够,素菜要新鲜时蔬,去葱、去蒜,严禁辛辣,煲汤可以选择甜汤,你不会做,我晚上给你写几道菜谱,今天这一餐你随便发挥就好。”
眼看要将这位难伺候的新主顾送走,翁姐撑伞的动作分外殷切,闻蝉又急刹脚步,给她一发回马枪:“还有一个问题。”
“闻小姐你说。”
“谁教你这么叫我?”
此话似曾相识,闻蝉险些发出无奈的笑,但她实在是好奇,毕竟嫁与周自秋后,无人称她为“闻小姐”,更早的以前则不会有人如此尊重她,那时她只有难登大雅的绰号。
翁姐答:“我是想叫‘太太’的嘛,老板又不住这里,不怕误会。但老板交代过,这是他的房产,不是周大少的。”
他病得不轻,不止素质低下,再加一条心胸狭窄,他难道以为她要鸠占鹊巢,觊觎他这栋小小别墅?闻蝉不禁嗤笑,短小的一声轻哼,翁姐还当是自己幻听,不认为闻蝉会发出这种动静。
司机支伞来接,她已乘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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