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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晚起,严禹州无时无刻不陪伴在虞令绯身边。
  除了上朝,他总要带着她去逛夜市,去茶楼听戏,给她送奇珍异宝。
  可唯独没有像画贺玉兰一般,为她描摹一幅丹青。
  虞令绯明白,她的心境已经回不到以前,亦再不会动心。
  这短暂的相处,也被她当做分别前最后的礼物。。
  而严禹州也发现虞令绯总是兴致恹恹,笑总是不及眼底。
  他很不解。
  这些不都是以前,他们和贺玉兰曾经常做的事情吗?明明那时候的虞令绯笑的那样明媚。
  可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没真正关心过她的喜好,也根本不了解过她真正的情绪。
  挨着心底的沉闷,严禹州握住虞令绯的手:“舒窈,你现在想做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
  虞令绯愣了瞬后回答:“狩猎场。”
  那是她对严禹州彻底死心蹋地的地方。
  狩猎场内。
  虞令绯换上利落的红色劲装,束起长发,利落地跨上马。
  “驾!”
  她扬起马鞭,在一望无际的绿地上驰骋。
  风擦过鬓角,久违的自由空气让虞令绯只觉恍如隔世。
  因为是王妃,因为严禹州喜欢文静有才气的女子,她才不得不收敛自己洒脱的本性,活的不像自己。
  这一瞬,她更加向往离开严禹州的生活。
  没有情爱的束缚,没有爱而不得的痛苦。
  严禹州看着马背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神情有些恍惚。
  他似乎忘记了,虞令绯本就是如此的女子。
  红衣骏马,意气风发。
  若非生于宫中,内嫁皇室,她必定有一番属于自己的作为。
  隐约间,严禹州发现自己难以挪开眼,只能让视线随着那红色的身影远去。
  日暮,两人满载而归。
  坐在帐篷前的空地上,严禹州架起火堆,烤着刚刚猎来的兔子。
  一旁的虞令绯长舒了一口气,仰头望着星空。
  心头多年郁闷已被驱散殆尽。
  她好久没有这么尽兴了。
  “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虞令绯不由自主道。
  严禹州翻转着正在烤的兔肉的手一顿:“以前你从没开心过吗?”
  虞令绯笑了笑,悄无声息转移话题:“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就是在那边的悬崖救的我。”
  严禹州也笑了:“怎么会不记得,当年你不小心坠崖,我下去救你,明明为了救你我伤得更重,可你哭得最狠的人是你,我可从没见你那样哭过。”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继续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像公主,你倔强又不服输,即便被先皇责骂,也不肯叫我一声‘皇叔’。”
  严禹州将烤好的兔肉递给虞令绯。
  虞令绯转头看去,却看到他腰间贺玉兰送给他的那枚玉佩。
  玉佩被金镶在了一起,又像被刻意隐藏在衣摆下,却格外显眼。
  她眼中闪过抹悲凉,却很快转成释然。
  无论如何,严禹州都不会真正忘记贺玉兰,而她也已经不在乎了。
  虞令绯接过他递来的兔肉,一字一句:“从今以后,我只叫你皇叔。”
  只是我的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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