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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荣燕嘉与严茗茗的惊呼声一同响起。
向若儋瞬间皱紧眉头,几乎是用足了力气将严茗茗狠狠推开。
严茗茗撞在一旁的红木桌椅上,只感觉后腰几乎要断裂一般。
她看见向若儋焦急地查看荣燕嘉的手,满脸担忧。
但荣燕嘉的手一如往常般的白皙细嫩,只是接茶的右手几个指头被微微烫红。
严茗茗垂下眼眸,那茶几乎全部倒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手烫红一大片,原本细腻如瓷的肌肤瞬间红肿,泛出密密麻麻水泡。
强烈的灼热感与与后腰的疼痛感交织让她瞬间疼出了眼泪。
等到向若儋终于转头看她,眼中却满是怒意:“严茗茗!你怎么如此恶毒?”
‘恶毒’二字如同一道闪电重重劈开了严茗茗被疼痛填满的心脏。
她做什么了?
烫伤的明明是她,恶毒的却也成了她?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良久,她木然地闭上眼扯出一个笑。
“随你怎么说吧!”
向若儋眼神更冷:“冥顽不灵?来人!将侧夫人关在幽竹轩中。”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再踏出一步。”
严茗茗满脸绝望地被带回了她所居住的小院中。
本来严茗茗成亲那晚经历丧父之痛后就身体虚弱,如今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自此她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向若儋得知后,再次踏入小院,还带着大夫。
大夫开完药后,严茗茗看向他,面无表情:“为什么救我?不如让我自生自灭。”
向若儋眼神复杂,细看又有几分生气:“你就这么想死吗?”
严茗茗嘴唇动了动,声音细若蚊呐。
向若儋有些听不清,屈身凑近。
严茗茗趁这个机会,用尽全力将藏在枕头下的一包药粉撒向了他。
向若儋瞬间失去了力气,身子一斜后倒在了床上。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迷药,现在终于有机会用上了。
“严茗茗,你……”
严茗茗冷笑一声:“我当然不想死,我想让你死。”
她从枕头中抽出一柄匕首,又一层一层扒开他的衣衫。
“不过死之前,我要扒开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她反手握住匕首便要往向若儋的胸口刺去。
可只差一寸刀尖就要刺入身体时,严茗茗的手却忽然停住了。
她看到了他胸前的箭伤,那是为她而受。
那一次十分凶险,向若儋差点就没挺过来。
严茗茗握刀的手开始颤抖。
向若儋,你若从未真心爱过我,那这又算什么?
当时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挺身救我,难道也是假的么?
严茗茗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随即强行撑起这副虚弱的身体,拿着刀颤颤巍巍地向外面走去。
向若儋瞳孔骤缩:“严茗茗,你要去哪里?”
严茗茗没有理会他。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隐隐的雷声十分沉闷。
严茗茗看着天,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父亲梦中的那句话:“茗茗,不要恨,好好活下去。”
不知何时,雨滴已经开始砸下来。
她抹了把眼睛,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许是因为下了暴雨的缘故,府中无人拦她。
就在她即将走出府时,一道声音传来:“严茗茗,你要干什么?”
严茗茗抬头一看,是荣燕嘉。
“无需你管。”
可荣燕嘉却一把拉住她:“你现在是我府中的妾室,与奴隶别无二致,你竟想逃?”
她说着,吩咐身后丫鬟:“将她抓起来。”
严茗茗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她挥动手中匕首,就在那些丫鬟惊呼着后退时,她一把抓住荣燕嘉,将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准备马车,送我出城,不然杀了你。”
她必须赶在向若儋药效过去前离开京城。
或许是严茗茗声音中的杀意太甚,也或许是脖子上的冰凉利器已经划破了伤口。
荣燕嘉尖叫起来:“快,快准备马车,让这个疯子走。”
很快,马车准备好。
严茗茗拉上荣燕嘉,荣燕嘉再次颤声道:“你若伤了我,夫君不会放过你。”
严茗茗只觉得头越发疼了,眼前一点点模糊。
“少废话,出城后,我自会放了你。”
可快到城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纷乱马蹄声:“封锁城门。”
严茗茗听出这声音是向若儋的。
她眼眸变换半晌,拉着荣燕嘉下马车上了城楼。
雨越来越大,严茗茗往后看了一眼,城外的护城河水流湍急。
与此同时,城下的向若儋也抬头看见了她。
“严茗茗,放了阿燕。”
严茗茗看着他身边的弓箭手,扯出一个凄然的笑:“放了她,那谁来放过我?”
向若儋看见严茗茗那个绝望破碎的笑,心中一抽。
“我放你走。”
严茗茗摇了摇头,她现在这模样,即便向若儋放她走,她又能跑得了多远。
“向若儋,你骗了我这么久,我拉你心爱之人给我陪葬,不过分吧?”
说完,她举刀冲荣燕嘉刺去。
咻——
利箭的破空声响起。
痛意传来,严茗茗看着自己胸前的箭羽。
心脏明明早已麻木,可却还是会痛。
鲜血不停从嘴里涌出,她冲向若儋无声道:“这一箭,我还给你了!”
若有机会活着,下次见面,便是你死我活。
说完,她闭上眼张开双臂,倒入波涛汹涌的护城河中。
向若儋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那纤弱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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