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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沈蓁瞳孔巨震,幽暗见不到一点光的黑眸注视着江隽清,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艰难的询问。
  江隽清目光下移,扫向自动挡操纵杆,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正常男人晨起时,该有的反应,他没有。
  沈蓁没有被纱布包裹着的半张脸,染了抹羞怒的薄红。
  他拉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腰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被人说不行。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
  “咳——”
  江隽清见沈蓁“害羞”了,低咳一声缓解尴尬。
  “应该是受伤时被波及,好好调理调理,不影响日后使用。”
  安慰的话刚才说出口,江隽清后知后觉地变了脸。
  使用个屁!
  他们今天就要领证了,日后是合法夫妻。
  刚刚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渴呢。
  江隽清的脸皮白皙薄弱,覆上一层诱人的殷红颜色,看起来秀色可餐。
  沈蓁把她的神态变化尽入眼底,心底的恼意散去大半。
  他适时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外面天色刚蒙蒙亮,这个点还不到吹号训练的时间。
  江隽清整理好情绪,指了指左手边的木柜上,摊开的两个针灸收纳包。
  她声调平静地说:“给你送早饭,然后开始进行治疗。”
  沈蓁盯着一排排吓人的金针银针,久久无言。
  “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折腾。”
  江隽清把桌上的饭盒,递给倚在病床上的男人。
  引人遐想的折腾二字,传进沈蓁耳中,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对于领结婚证的事,他开始打退堂鼓了。
  毁容的脸,残了的腿,因受伤功能障碍,反应时好时坏。
  他突然意识到,他身为男人无法给予江隽清,正常夫妻该有的生活。
  沈蓁避开江隽清的视线,哑声道:“我还没漱口。”
  江隽清不知道他的想法,笑着说:“劝你先忍忍,等治疗结束再洗漱也不迟。”
  她把饭盒硬塞到沈蓁的手上。
  饭盒盖被打开,一股浓香的米粥味弥漫出来。
  在江隽清的催促下,沈蓁硬着头皮喝了几口,熟悉的药香味在唇齿间散开。
  一如昨晚,他不仅没有任何呕吐欲,反而胃口大开。
  沈蓁被密长眼睫遮掩的黑眸,划过一抹暗光。
  窗外天光大亮。
  沈蓁赤着上身躺在床上,全身被扎满大小不一的银针。
  江隽清扫了一眼,男人精瘦有力的腰,和隐隐约约的腹肌线条。
  宽肩窄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么性感的身材,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接下来几针很疼,做好心理准备。”
  江隽清话音落,在沈蓁的关元、气海等穴位,落下最后几针。
  她施针手法轻柔稳定,沈蓁疼得全身痉挛,呼吸急促,唇间泄露出隐忍的闷哼声。
  江隽清不怎么走心地安慰:“你元气耗损厉害,现在是为了帮你培补元气,忍忍就过去了。”
  沈蓁睁开紧闭的双眼,对江隽清沉声说:“我能坚持。”
  “那就好。”江隽清点了点头。
  她走到床尾,观察沈蓁打了石膏的左腿。
  “我要把你腿上的石膏拆掉。”
  沈蓁:“好。”
  江隽清:“接下来,你大半个月都会躺在床上。”
  沈蓁:“可以。”
  江隽清:“吃喝拉撒也在床上解决。”
  沈蓁:“……没问题。”
  如果腿能痊愈,躺在床上一年都不是问题。
  沈蓁不想走路一瘸一拐,也舍不得离开热爱的部队。
  他眼神期冀地看向江隽清,嗓音沙哑地问:“这条腿真的能好吗?”
  江隽清已经上手拆石膏了,随口道:“当然。”
  她的神态与语气太平静了。
  平静的好像沈蓁的腿,只是划破了一个口子。
  “……那就好。”
  沈蓁半信半疑,怀疑江隽清可能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的是日后,还能进行高强度训练,可以继续留在部队。
  正在拆石膏的江隽清,察觉到沈蓁的低落情绪,抬头看了他一眼。
  沈蓁侧头盯着窗外,满目消极,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落寞。
  江隽清心底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你这条腿想要恢复,要先以金针疏通经络,改善气血循环,刺激腿部神经。”
  “腿部经络跟神经都恢复以后,再用上我调配的特制药膏,一个月后保你痊愈。”
  又娇又软的嗓音,轻柔的好似在撒娇。
  沈蓁看着江隽清白白净净的脸蛋,眼底露出诧异的情绪。
  江隽清又说:“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沈蓁薄唇翕动:“尽力就好,治不好也不怪你。”
  话音刚落,他腿上袭来一阵刺骨痛意。
  江隽清在说话间,把他腿上的石膏完全拆下来了。
  沈蓁的脚踝延伸到小腿部位,有一条丑陋狰狞的伤,被缝了密密麻麻的几十针。
  “伤口处理得不错,可惜内在神经几近坏死,经脉不通。”
  江隽清拿起金针收纳包,捏着一枚金针,提醒道:
  “这次下针会深一点,你做好准备。”
  “嘶——!”
  沈蓁刚要开口,喉间就发出隐忍的痛呼声。
  江隽清动作很快,已经开始施针了。
  沈蓁咬紧牙关,平静的侧颜崩塌出现一丝裂痕。
  等一切都结束后,他身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江隽清收手时,看到沈蓁侧腰缀着的几颗汗珠,顺着性感的腹肌纹路,滚落在床单上。
  男人皱着眉仰头,露出前颈凸起的性感喉结。
  让人见了,莫名想咬上一口。
  江隽清强制性地移开视线,心底吐槽疯了。
  喉结杀!
  沈蓁这个男人太性感了!
  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男人的野性桀骜魅力。
  江隽清前世经手的患者,也有一些身材出众的男人,却没有一个比沈蓁有吸引力。
  “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沈蓁,声音沙哑地开口。
  江隽清回过神,声音有点发紧:“好。”
  她端着盛着水的红囍玻璃杯,送到沈蓁的面前。
  此时的沈蓁,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着江隽清的手喝水。
  “还要。”
  一杯水喝完,沈蓁感觉不解渴。
  “我再给你倒一杯。”
  江隽清刚转身要去倒水,变故突发。
  她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往扎满针的沈蓁身上摔去。
  江隽清意识到这一摔,对沈蓁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她的手用力按在病床上,柔弱无骨的娇软身体,非常灵活地侧翻过来。
  男人浓重的呼吸气息,裹挟着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
  江隽清跟躺在病床上的沈蓁,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两人仅有毫米之差,鼻尖差点碰在一起。
  然而,这还不是最尴尬的。
  沈蓁剑眉紧拧,苍白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表情痛苦地看着江隽清。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把你的手拿开!”
  矜冷低哑的嗓音忍痛,好像在受酷刑。
  被这么一提醒,江隽清察觉出手下的触感,有一点软。
  手感很陌生,也很怪异。
  好像……还会动!
  她顺着沈蓁腹部让人望而生津的人鱼线,在下方的位置,找到了她的手。
  它,正落在不可言说之地。
  江隽清的脸色爆红,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偏偏在这时,虚掩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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