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江晏修迅速下车开了后车门,季西瑶把囡囡抱进车里。
等囡囡的妈妈坐上车,几人开车直奔医院。
车后座里,年轻女人神色慌张地抱着面颊越来越红肿,一脸难受的囡囡,手指止不住地发抖,声音颤抖,“囡囡以前对花粉不过敏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季西瑶双手按着囡囡时刻想揉眼睛的小手,闻言看了眼窗外掠过去的高楼建筑,安慰年轻女人,“您先别急,医院距离没多远了。”
江晏修的车开得又快又稳,他赶在红灯亮起的前一秒快速穿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去到医院门口。
二十分钟后,经过医生的紧急抢救,囡囡的情况有了好转。
急诊医生推开病房门,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小孩子没事了,好在及时发现,远离了过敏源环境,要是晚点,情况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年轻女人紧绷的双肩瞬间垂下,面上的紧张肉眼可见地纾解,她大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季西瑶悬着的心也重新落下,她侧目看了眼身旁的江晏修,只见他的面色变化也如出一辙。
江晏修察觉到季西瑶的目光,也扭头过来。
四目相对间,两人似有默契地都抿唇笑笑。
年轻女人就要往病房里走,急诊医生拦住她,“你们这样不能进去,刚刚在过敏源环境待过,身上多少都会携带了些花粉,小孩子敏感,换身衣服再进去也不迟。”
闻言,年轻女人的脚步顿住,她连忙退出来,“好,我就在门口看着。”
囡囡躺在病床上,不哭也不闹,她看着门外的妈妈,喃喃地说着:“妈妈,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好好好,妈妈不担心。”年轻女人扶着门框,看着里面的小人儿,心疼地说道:“囡囡,妈妈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她顿了顿,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季西瑶和江晏修,感激道:“谢谢两位,今天多亏了你们。”
“没事。”季西瑶笑了笑。
江晏修也微微颔首。
年轻女人又看向囡囡,“是这两位哥哥姐姐送我们来医院了,你快说谢谢他们。”
囡囡听话地看向妈妈身后的大哥哥和大姐姐,语气软软糯糯,“谢谢哥哥姐姐。”
“没事的囡囡。”季西瑶的脸上堆满笑意。
江晏修对囡囡柔和地笑了笑。
想到什么,他又好整以暇地倾身靠近身旁的人,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量悠悠说道:“其实,她应该叫我们叔叔阿姨了。”
闻言,季西瑶顿了顿,而后白了他一眼,轻声辩解:“我才二十六,囡囡叫我姐姐很正常,倒是你,过完年就三十了,她确实应该叫你叔叔。”
江晏修:“……”
头一回见她这么毒舌,他有些意外。
想了想,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都嫌我老了还和我领证,看来是真看上我了。”
季西瑶伸手推了下他的肩膀,“臭不要脸,谁看上你了,还不是因为我爸和你爷爷关系太好,闲得没事干才乱捣的姻缘谱。”
见江晏修又要说什么,她连忙看向囡囡的妈妈,转移话题道,“这个阶段的小孩子处于花粉过敏的高发期,您以后注意不要带她去花粉太多的地方。”
年轻女人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囡囡却有疑问了,突然问道:“姐姐,你们一直在说的花粉在哪,为什么我看不见?”
季西瑶想了想,认真解释道:“花粉呢,它是住在小花瓣里的一个,长得很小很小的精灵,我们人都是看不见它的,只有小蜜蜂才可以哦。”
囡囡眨着大眼睛,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江晏修看向季西瑶,“还挺专业,不去幼儿园带小朋友可惜了。”
季西瑶睨了他一眼,“没办法,季某精力有限,无法身兼数职。”
囡囡的妈妈看着面前两人似有亲密的互动,她看向季西瑶,“季老板,这位是你男朋友吧。”
季西瑶抿了抿唇,介绍道:“他是我先生。”
年轻女人神色惊讶,顿了顿,她又笑着说道:“你们俩夫妻的感情真不错,看着像谈恋爱的小情侣一样。”
闻言,季西瑶莫名有些羞赧,她手指下意识地捏了捏包链。
江晏修把她脸颊里的薄红看在眼里,凝着她姣好的侧脸几秒,他薄唇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
两人回到清玥别墅时,天光已经晦暗,夕阳燃尽后留下的残晖渐渐消褪。
小云朵早就乖乖地坐在门边等着主人,一看见季西瑶,便欣喜地奔过去。
季西瑶宠溺地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小云朵,想妈妈啦?”
小云朵似是听懂了,一个劲地朝她摇尾巴。
等江晏修停好车走进来,小云朵又迅速跑向男人,在他的脚边手舞足蹈。
江晏修弯腰熟练地把它抱进怀里,神色柔和地梳着它纯白的毛,小云朵开心地用舌头舔着他的西装袖扣。
好一副父慈子孝,季西瑶站在那,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她伸手捏了捏小云朵的爪子,无奈道:“小叛徒,明明是我抱你回来的。”
闻言,江晏修唇角微微勾起,他视线始终落在小云朵身上,看戏道:“看来每晚的夜宵没白喂,今晚爸爸还给你吃小骨头。”
季西瑶愣了愣,“你不讲武德,竟然背着我和小云朵增进感情。”
江晏修悠悠地睨了她一眼,“各凭本事。”
吃晚饭时,季西瑶接到一通来自霖市第八届花艺大赛组委会的电话,邀请她届时去大赛现场当评委。
她以评委的身份去过很多中小型花艺赛,今天首次收到大型赛事的邀约,一时受宠若惊。
她迅速扒了两口饭后便上楼与相关工作人员确认身份信息,又开始着手准备起评议工作。
季西瑶埋头进了工作,去后院遛狗的重任自然而然便落在江晏修的身上,他牵着小云朵去后院的小路散步。
初秋的月亮看起来离地面很远,暗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栅栏边的梨树在微凉的夜风的吹拂下簌簌地掉落着叶子。
小路两旁长得已有人半截小腿高的月季也早早地感受到秋季的肃杀气息,叶片的尖尖开始发黄蜷缩,在昏黄的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有几丝清冷寂败。
江晏修看着还没来得及开花便要面临枯萎的月季,唇角微微勾起。
他垂眸看向在地上踱步的小云朵,语气悠悠,“小云朵,你说你妈妈种啥不好,偏偏种隔年才能开的花。”
这时,电话铃声倏然响起,江晏修掏出手机,看清来电人后,眸子里的轻盈被深沉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