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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空气被沉寂包裹得严严实实,竟叫人险些喘不过气来。
裴漱溪双眼猩红,心口仿若被重拳砸过,血肉模糊。
她总算知晓今日为何隆重,原来是想在所有人面前,逼着她让出航运。
裴漱溪紧咬着牙,心跳一声大过一声。
身后一人忽地出声,打破了僵局:“你们讨论航运的所有权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意见?”
“毕竟,我傅家也是有参股在其中的。”
所有人顷刻间都朝那人看去。
竟是傅家少爷傅玉呈!
他平日里鲜少出门,病秧子一个,此刻看去,却是无端透着股锋利。
裴漱溪心口猛地一松,这家伙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总算是舍得出手了。
而裴父怔愣半秒,见裴漱溪默认,满腔怒火直冲她而来:“裴漱溪,你口口声声说不让外人染指,你这又算什么?”
“裴府如何能容下你这种吃里扒外、数典忘祖的人!”
裴漱溪心中猛地一恸,冷冷抬眼直视裴父。
“你说我吃里扒外?那不知道祖父一去世就想改回原姓,把外室接回家气病原配的赘婿算不算吃里扒外?”
“更何况,当年祖父一去,整个裴府顷刻间人心就散了,码头、商铺乱作一团。若不是傅家出手,现在徽城恐怕都没有裴府了!”
“你那时在做什么,需要我来提醒吗?”
裴父额上青筋暴起,但随即想起自己当时在赌场输了一半家产,被逼签下永远不能插手裴家商会的协议。
顿时只能咬牙闭了嘴。
裴漱溪这才厌恶地收回眼神,看向傅玉呈。
虽说裴府与傅家向来是死对头,她和傅玉呈也从读书时,就一直互相看不顺眼。
可莫名两人之间就是心灵相通。
危难关头,更是如此。
没成想,裴漱溪的这一眼,让宁姝看了个正着。
她忽地出声:“空口无凭,谁人不知裴府与傅府向来泾渭分明,傅少爷怎会主动帮忙?莫不是你与他有什么首尾!”
裴漱溪瞳孔一震,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刚警告般地斥了一句:“宁姝!”
宋绪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够了!”
他冷冷地看着裴漱溪:“今天是姝儿的生辰,我不想和你吵。三日之内,将航运海图送上来,否则,不管谁参了股,都给我和裴府一起滚出去!”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醉的这一句,就如同在所有人面前,将她的自尊狠狠踩在地上。
裴漱溪甚至都能察觉到,周遭人鄙夷与避之不及的视线。
眼前忽地一片模糊。
不知站了多久,身后传来傅玉呈温和的声音:“裴漱溪,你在哭吗?”
裴漱溪仓促地擦了擦泪水,转过头,便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窘迫地躲开视线,只说:“今日的事多谢你了。很抱歉将你牵扯其中。”
傅玉呈叹了口气,感叹般说道:“不用谢,迟早的事,只是……”
“裴漱溪,你可别爱得叫我看不起你。”
……
回到侯府,裴漱溪发现沈醉竟破天荒的正坐在她房间等她。
方才傅玉呈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裴漱溪胸口抽痛着,当下就要退出房中,却被沈醉猛地拉了回来:“你与姓傅的到底什么关系?”
裴漱溪一愣,心凉了半截。
她淡淡回道:“没什么关系,只是在生意上有些来往而已。”
沈醉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沉沉说道:“从今以后,不许再见他。”
裴漱溪皱起眉,刚想拒绝,却被沈醉猛地抱了起来,丢上了塌。
沈醉吻了上来。
裴漱溪去推他,手却被沈醉反压在头顶。
沈醉的动作很轻柔,吻炙热地落在她的唇上、颈间。
裴漱溪看着他情动的模样,心头不断撕扯,手竟渐渐地松了。
她是如此爱着沈醉,连他的恨都一同爱着。
不忍推开,也舍不得挣脱。
直至最后关头,沈醉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轻声说道:“半月后,我会迎娶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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