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聿扔了球拍,及时接住了脑袋发晕的司苑苑。
“司苑苑?司苑苑,你没事吧?”
此时的司苑苑,倒在司玄聿怀里,额头上,显现一个大大的红印。
聂小慎连忙朝着她这边小跑过来,同时,神色紧张地让管家去叫家庭医生。
……
一楼的会客厅中,司苑苑坐在沙发上冰敷。
两分钟前,家庭医生刚离开。
尽管他一再保证,这是个小问题,不会破相毁容,更不会影响司苑苑聪慧的大脑,但聂小慎还是心疼到泪流满面。
司玄聿没办法,只好哄着美人外婆先离开。
自家亲妈越哭,司苑苑恐怕脑袋越痛。
司苑苑靠在沙发上,一个女佣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她举着冰袋。
裴夷州上前来,拿过了佣人手中的冰袋。
“我来吧。”
他略显惭愧,凑近司苑苑,尽量温柔地给她冰敷。
“对不起。”
司苑苑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他这个始作俑者:“噢。”
裴夷州无奈:“我不是故意的……”
司苑苑还是冷着脸看他:“噢。”
裴夷州试图解释:“我只是想把球给你,谁知道你接不住……”
谁知道,她那么菜?
司苑苑双眼圆睁:“你还怪我咯?”
裴夷州连忙开口:“我不是在怪你。”
“切。”司苑苑不屑地将脑袋转开。
裴夷州坐在她身边,亲力亲为地给她冰敷着脑袋上的伤口。
几分钟后,司苑苑便耐不住性子了。
冰敷久了她也难受,索性一把将他推开。
“行了,不用弄了,脑袋都凉凉的……”
裴夷州将冰袋递给一旁的佣人,也不勉强她。
“现在还疼不疼?”
司苑苑毫不避讳地回着:“当然疼!”
裴夷州有些担心,俯身凑近她:“我再看看你的脑袋……”
司苑苑有些恼火:“看个毛线你,都是你搞得!”
她一顿胡乱推搡。
裴夷州差点倒她身上:“你别乱动,等下又把你弄伤,司苑苑,你是不是不跟人犟会死啊?”
司苑苑瘪嘴。
裴夷州稳住身形,单手撑着沙发靠背,低头看着她微微发红的额头。
司苑苑感觉怪怪的,他好像在研究自己脑袋上的包。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道语调恭敬的声音。
“大小姐,有位朋友说要见你,正好带他过来了……”
司苑苑微微怔了怔,视线穿过裴夷州的胳膊,望向会客厅敞开的大门。
为司家工作多年的李嫂,领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出现。
司苑苑惊了惊:“贺楼陵序?”
和平常一样,贺楼陵序的打扮很普通,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奈何天生的好骨架,身长肩宽,穿什么都自有一种气度,清贫但冷傲。
裴夷州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微变。
他站直身子,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他就是贺楼陵序?易家那个表少爷?”
贺楼陵序定定地看着司苑苑,眼底冰冷。
“司苑苑。”
司苑苑有些惊慌失措地起身:“你怎么来了?你出院了吗?”
贺楼陵序静默片刻:“抱歉,打扰你们了。”
简单的一句话出口,他转身离开。
“欸——”
司苑苑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他喵的。
这人情绪真是古怪。
司苑苑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你别走呀!”
贺楼陵序面无表情,不轻不重地甩开她。
司苑苑再次厚着脸皮,拽住了他的手掌:“你怎么出院了啊,身体还好吗?”
贺楼陵序沉默一瞬:“我昨天就出院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司苑苑困惑不已地眨巴着眼睛:“啊?是吗?你跟我说过了吗?”
贺楼陵序:“是。”
司苑苑这才想起,这两天都是司玄聿在假装自己跟他聊天来着。
她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聊了什么。
司苑苑思索着,快速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呃……是啊,不好意思,我知道的……我是说,你伤好了没有,这么短的时间,肯定都还没拆线……”
贺楼陵序想说,是还没拆线。
但他仿佛憋着一股气,一股自己都快掌控不了的气。
“你真的会关心吗?”
司苑苑一脸的正经:“你什么意思嘛,我当然关心你了!”
贺楼陵序皱眉,又甩开了她的手。
“不需要你关心了,再见,司苑苑。”
说罢,便要离开。
司苑苑自小受不得委屈,当下不禁有些气恼。
她咬了咬牙,猛地追上去,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贺楼陵序有意避开她,司苑苑一不小心,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腰上。
他的脸色瞬间紧绷了几分,眉头皱起。
司苑苑连忙颤巍巍地缩回手:“对不起,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贺楼陵序的神色缓了缓。
沉默几秒后,只是回道:“再见,司苑苑。”
司苑苑僵在原地:“……”
她愣愣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向着远处镂空大铁门的方向,越走越远。
白鸟喷泉的长路尽头,镂空雕花大铁门前,停放着一辆出租车。
汽车引擎发动,很快消失不见。
司苑苑在原地站了两分钟。
她自己都说不上来,她是什么心情。
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有些空落落的。
裴夷州缓步来到她身边,望着远处,似笑非笑的神情,略显轻蔑。
“他吃醋了。”
司苑苑怼回去:“要你说,我看不出来吗?”
吃醋,没错。
小恶魔跟醋缸子里泡过一样。
裴夷州挑眉:“你看得出来吗?”
“切。”
司苑苑一脸的不屑。
仿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难得倒她的事情。
裴夷州:“司苑苑,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司苑苑瞪他:“要你管!”
裴夷州:“他虽然和易家有所关联,但易家可不待见他,你们身份有别,我劝你理智一点,不要太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司苑苑不想理他:“别跟我拐弯抹角地说话。”
这个裴二,无非是想说,贺楼陵序配不上她。
这种话要是被小恶魔听见,肯定又得加深他的黑化程度。
要是没有司玄聿,她说不定跟裴夷州一个想法。
司苑苑想想,总觉得憋闷得慌。
在司玄聿未曾出生,他也没有穿越时空的正常状态下……
她肯定也与贺楼陵序,早就认识了。
那时候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会不会大不相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