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口中“凶多吉少”的颜芩眼神涣散的躺在床榻上,盯着轻轻飘荡的纱幔,想要吐出一口老血。
谁懂自己正在欢快的啃甜瓜,还是井水冰好的,甜滋滋凉丝丝,沁人心脾,感叹这才是人过的生活时,春月着急忙慌的冲进院子,说王大人、张大人、刘大人来看望她来了。
颜芩一句脏话抵在嘴边,硬是活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上午才走了太医,下午就来了连人脸都对不上的同僚,还是差了好几辈儿的那种。
咋的?她家是旅游景区,组团来打卡来的?
好在她和那些老头子性别对立,不用强颜欢笑,逢场作戏。
可是躲在屋子里,夹着嗓子说话也挺累的好不好!
【统子,他们到底咋的呢?我不就请个假病假吗?用得着这么折磨我?】颜芩生无可恋的跟系统诉苦。
【宿主,是老皇帝放话要他们来看望你的,说大家都是同僚,要相互关心,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噢,原来这一切都是老皇帝干的好事啊!关心他个奶奶腿哦!真是脱裤子放屁,尽不干人事。】颜芩咬牙切齿道。
她阴差阳错翘班一天怎么呢?这都不让她安生。
知道真相的她眼泪掉下来!
【自己的小妾都跟侍卫勾搭上了,还有空管我病不病的事儿,是嫌绿帽子不够好看是吧?】颜芩恨不得现在冲进宫中去,贴脸输出一番。
站在院门口的一行人石化当场。
他们听到了什么?
假病?
现在去告御状还来不来的及?
不对,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陛下有绿帽子?
还没等林道安几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听屋内继续八卦。
【人家王宝林也不是故意的嘛!谁叫那年杏花微雨,他说他是李侍卫。】
【也对,王宝林酒醉勾搭上真侍卫,也算是另一种拨乱反正。】颜芩拍手称快。
林道安???
拨乱反正是这么用的吗?
这一刻,经过几十年勤学苦读的才子们突然怀疑起自己过去的所学所闻。
【况且,那王宝林最初是李辰晗送进宫去当眼线的,眼线,眼线,有眼就行,又没说要提供额外服务,人家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何必要凑热闹去伺候老皇帝呢?当个背景板宫女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林道安等人老脸一红,无师自通的理解了额外服务是什么服务。
他们很想说一句放肆,伺候陛下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岂能被无知小儿胡乱编造。
但他们不能,因为他们如果想要听后续的话,就要夹着屁股老老实实的闭嘴。
【宿主,我跟你说,李辰晗那人小气的要死,要王宝林当眼线,又不给运作资金,可怜王宝林当宫女的时候,一分钱掰成十六瓣花,一份留着生存,十五份留给工作,主打一个无效上班。】
【李辰晗一句先苦后甜,苦了人家一年又一年。要不是最后为了吃饱肚子,王宝林故意大冬天的往御花园钻,勾引老皇帝,或许现在】
【哈哈哈嗝,原来是没钱惹得祸啊!我说谁脑子有坑,冷得要死大晚上还钻树林。
不过也是,白雪、红梅、美人,再加上一个看不清脸的侍卫,如果再来一段bgm,那氛围,那情调,啧啧,谁看不迷糊啊!
穷也要穷得有骨气,穷也要漂亮的完成任务,王宝林真是一位合格的打工人。】颜芩感同身受,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辛酸泪。
想想当初她大半夜给甲方磨方案磨了一晚上,改了九九八十一版,天亮说还是第一版好,就用第一版吧时的大崩溃,什么叫万死不辞,就是上班的时候憋了一肚子气,
依然不辞职。
【可怜的娃,遇到那么个穷酸主子,倒了八辈子的血霉。】颜芩啧啧称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风度翩翩的三皇子居然穷到养不起眼线。
你说他养不起就养不起吧,还要跟别人学,养只猪不好吗?大过年的还能杀来吃,多实惠!
一看李辰晗就不会过日子,差评!
【李辰晗是挺穷的,一双袜子能穿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还有他的亵裤啊,穿成了两块布都没舍得换。】
【咦~~这么穷?】颜芩脑补了一下两块布的亵裤,打了个寒颤,她怕哪一天李辰晗腰带直接断了,当众裸奔,想想那画面就有些辣眼睛。
【据我所知,老皇帝对他成年的三位儿子还是挺大方的,那李辰晗的钱拿去干嘛去了?】颜芩疑惑问道。
【养女人啊!】
颜芩蹙了蹙眉:【他不是还没成亲吗?哪来的女人?】
虽说老皇帝已经年过五旬,但继位之初,为了稳定太子地位,硬是隔了八年才继续生儿子,以至于现在李家三兄弟岁数差得有些多。
太子李辰逸要是再年长几岁,都能生出李辰宇和李辰晗了。
【在别人家呀!譬如王宝林、林府的张姨娘,勇毅侯府的婉姨娘......】
【哦,原来是培养女子细作营啊!李辰晗也是够伟大的,花自己的钱,造福别的男人。】颜芩竖起大拇指,隔空给李辰晗点了个赞。
如果有感动大昭十大人物评选,她一定投李辰晗一票。
院外的林道安打了个哆嗦,脑海中蹦出他还比较疼爱的张姨娘的面孔,浑身颤抖。
领路小厮战战兢兢的问道:“大人,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会中暑了吧?
小厮欲哭无泪,老爷出恭咋还没出完,管家也不在,他一个小厮为了点月俸很难的。
林道安趔趄了下,努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事情,艰难的开口:“老夫有些不适,先行告辞,替老夫向你家主子问个好。”
说完,不等小厮反应,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见其他人还立在原地傻眉楞眼,重重的咳嗽两声叫魂。
一番动静,唐太文,万秉安一行人恍若梦醒,迅速跟上前搀扶起腿麻走不动道的林道安,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如同佛祖座下护法似的,围拢着面色灰白的林道安出了颜府。
林道安现在心里想哭,被同僚知道他有闻臭脚的癖好,在背后取笑他时,他没哭,被端景帝冷落时,他也没哭,回家被正妻疏远时他更没哭。
可是他现在超级想哭。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姨娘居然是三皇子派进林府的眼线,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呀!
林道安脚步虚晃,恨不得立马就能回去,把张姨娘给处置了。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领路的小厮呆若木鸡,嘴巴tຊ拉得老长,半天没合拢。
现在的这些大官都是这样奇怪的吗?
看来,他家小姐还算挺正常的。
颜士忠姗姗来迟,晃着四方步走到云澜院门口,见周遭无人,疑惑的问道:“管家不是说林相来了吗?人呢?”
小厮回过神来:“人走了。”
“走了?”
小厮如实将先前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颜士忠皱了皱眉,听到颜芩和系统的你一言它一语,顿时清楚了缘由。
看来是经不住刺激跑了!
啧啧,绿帽子啊!这哪个男人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