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行话,却化作刀子,生生凌迟着沈清荟的心,将她的五脏六腑搅得血肉淋漓。
沈清荟猛地攥紧了手里的离婚证,满眼荒唐与不可置信。
20岁……
沈清荟和他遇见的那年,就是在他20岁时!
如果他当时想娶的人是谢沁瑶,那她算什么?那他们五年前的相爱,又算什么?
她做好了离开谢修泽的准备,也做好了不爱谢修泽的准备,可唯独,没有怀疑过她和谢修泽曾经真挚的感情。
他口口声声说只把谢沁瑶当妹妹,她深信不疑。
然而此刻,他亲笔写下的话,却推翻了从前的所有。
沈清荟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将每个字都看清楚,试图从其中找出别人仿写的痕迹。
可是没有,她清晰认出,这是谢修泽亲笔写的。
就在这时,谢修泽从门口走了进来:“清荟,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话音才落。
他并未注意到桌上的信纸,脸色倏然一变:“你怎么会有这封信?”
沈清荟眼眶通红望向他:“谢修泽,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谢修泽将信夺回来,眉头深拧:“这是年轻时候,跟沁瑶随便写着玩的东西,你不要当真。”
随便写着玩。
在他心里,结婚嫁娶的承诺,竟然是可以随便写着玩的吗?
沈清荟苦涩一笑:“那我们的婚姻,你当初是不是也是随便一说的?”
屋里陷入寂静。
谢修泽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眶,所有情绪一瞬消失无踪,他态度软了下来:“清荟,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你不要再乱想了。”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丝绒盒:“你看,我今天还去买了这个,本来想明天给你一个惊喜的!”
丝绒盒里装的是一对黄金婚戒。
沈清荟心口重重一颤,嗓音发哑:“明天?”
谢修泽点头:“你忘了吗?明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这是我们五年前就本该去买的,现在也算是补回来了!”
沈清荟没有忘,她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他五年前欠她的结婚对戒。
而这五年,她从没有过过一次纪念日。
因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谢沁瑶曾经的‘忌日’。
每年的这天,谢修泽都不会在家里待着,而她会被田梅萍要求跪在谢沁瑶的‘遗照’前忏悔。
如今,他又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要跟她过结婚纪念日。
可她所有的堵闷、委屈、痛心,在看见被自己放在桌上的离婚证时,一瞬消散无踪。
是啊,她现在已经和谢修泽离婚了,还有什么好去质问的呢?
见她没有再说话,谢修泽只当她是被安抚住了。
他将戒指放在桌上:“明天我们好好过纪念日,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他收好那封信,拿上换洗衣物便往澡堂离开。
离婚证就那样明晃晃摆在桌上,可他从头到尾,一眼都没看。
沈清荟最终将离婚证收进了抽屉,既然他看不到,那就等她离开再交给他好了。
……
第二天一大早,谢修泽便张罗要带沈清荟出门。
就在他去洗漱的时间,谢沁瑶却找上了屋里的沈清荟:“你没看到我给你留的那封信?”
沈清荟平静点头:“看到了,你想说什么?”
谢沁瑶一步步靠近她,眼底闪过恶意:“你还看不懂吗?谢修泽本来就喜欢我,是因为我当年拒绝了他,他才会跟你结婚的!”
“现在,我要你趁早滚出我们家,把我的哥哥还给我,把我的丈夫还给我!”
听着这熟悉的话,沈清荟神色却异常平静。
可还没等她回话,只见谢沁瑶突然就撞向了她面前的桌角,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好痛!沈清荟!你非要害死我才甘心吗!”
沈清荟神色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而同时,谢沁瑶身下已经流了一大片血迹!
闻声,谢修泽冲进来,顾不上许多,立马将谢沁瑶第一时间送去了解放军医院。
可还是晚了一步。
孩子没了。
田梅萍一下哭了,拽着沈清荟的衣领便是怒骂:“扫把星!害人精!你还我孙子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