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解放军医院。
沈清荟望着亮红灯的诊室,脑海里全是刚刚谢修泽不顾一切都要护着她的那一幕。
直到医生走出来问她:“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沈清荟才连忙回神来:“我是他妻子,请问他怎样了?”
“运气好,只差一点就伤到脑子了!现在我们已经包扎好了,等他醒来就没什么大事了。”
医生嘱咐过后,忍不住叹了一声:“看得出来,你丈夫把你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
沈清荟一时定在原地。
重要吗?可是这五年,他为了谢沁瑶几乎对她不闻不问。
不等她多想,护士已经将谢修泽推了出来,她连忙跟着去了病房。
守了一夜,谢修泽才终于醒来。
醒后,他的一句话是问:“你没事吧?那孩子没事吧?”
他声音嘶哑,眼底的担忧却是浓切。
分明伤得最重的人是他自己。
沈清荟心口一揪,眼眶酸胀不已:“孩子没事,我也没事,有事的是你自己。”
病床上的谢修泽松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反而还安慰她:“我没事,别担心。”
沈清荟低下头,看着那双手,没有再推开他。
直到护士在外催着去缴费,她才起身离开。
缴完费回来,沈清荟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婆婆田梅萍责备又担心的声音。
“儿子,你也太冲动了,她的命哪有你自己的命重要?”
沈清荟动作一僵。
旋即,她听见谢修泽不带犹豫的回应:“妈,这种话您以后不要再讲了!我是军人,救人是我职责所在,那天就算不是清荟,我也会不顾性命去救的。”
高悬的心在这一刻倏地落下。
原来,谢修泽救她只是因为责任。
可她刚刚却因为他的这点责任心,险些动摇自己原本准备离开的心。
好在,好在如今他说清楚了,她也就不会把他的责任和感情混为一谈。
……
就这么过了几天后,谢修泽便办理了出院回家休养。
沈清荟接他出院后,便去警局参加了哀悼仪式,为这次因事故过世的人默哀。
结束后,局长找到了她。
“清荟,你在这次救援行动表现得很好,老沈有个好女儿啊!两天后,你就可以正式去接任你爸的警号了!”
原来只有两天了。
沈清荟尚未回神,局长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来:“这是给你特批的离婚证,还有一份给谢营长的,我是直接叫人送到军区,还是?”
沈清荟双手接过:“我自己给他吧。”
他们的感情,该由她自己亲手结束。
道别局长,沈清荟在警局最后的工作交接也完成了。
她回到工位上收拾了一些个人物品,只等后天拿着调任书前往首都正式胜任了。
收拾物品的时候,同样做文职的同事见了满是诧异:“沈同志,你不干啦?”
沈清荟去首都调任的事在警局还没有正式公开。
她正要解释,就听另一个同事凑过来往她腹部看了看,压低声音问:“说实话,你是不是怀孕啦?这两天我看见你婆婆每天到处买鸡、还去药馆开了不少安胎的补药。”
安胎补药……
沈清荟内心苦笑,田梅萍给她喝过的,只有避孕药的偏方。
这五年里,即便谢修泽与她并没有夫妻生活,田梅萍也依旧会在谢修泽每次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要她喝那些黑漆漆的避孕偏方。
出于自责,沈清荟足足忍了五年。
如今,她不会再忍了,自然也就不会任由人误会。
沈清荟直接开口解释:“你们误会了,我没有怀孕。”
语罢,不顾同事的诧异,她提着收拾好自己个人物品的布袋,转身离开。
……
提着东西回到谢家的时候,谢修泽眼里闪过诧异:“离职手续这么快就办好了?”
沈清荟沉默片刻,马上就要走了,她也不想再瞒着他了。
她掏出离婚证:“其实我……”
话才刚出口,屋里就传来了谢沁瑶的喊声:“哥!过来帮帮我!”
谢修泽便看都没看一眼她手上的东西便往谢沁瑶屋子走去了。
沈清荟怔在原地,只好收回了离婚证。
回到房间,她正准备收拾东西,却看见桌上放着一封泛黄老旧的信纸。
沈清荟走过去,低头一瞥就看清了上面的字眼。
霎时,血液仿若一瞬凝固。
信上是谢修泽的字迹,只有一句话:
【沁瑶,我20岁的生日愿望是想跟你结婚,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