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星柔心脏一紧,连忙解释。
“祖国好像要建设一条新铁路,局里正在组织捐款,也算是为国家建设尽了绵薄之力。”
闻言,霍景辞的眼神又重新温润起来:“难怪我发现家里的存款单少了一半,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早点和我说。”
他抬手,在军装的口袋里翻找一些毛票,递给年星柔:“媳妇有这样的觉悟,作为你的男人,我也该出份力。”
年星柔眉梢轻挑,没接他的钱,只说:“捐款已经结束了。”
霍景辞又看向主任,见主任颔首之后,他悬着的心才放下,又继续说:“那我明天中午来接你。”
“最近准备阅兵比较忙,等国庆结束,我带你去大连看海,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要看海吗?”
年星柔曾经确实说过,但那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
爱没了,再怎么提过往的承诺,都不过是往事随风。
更别提她根本等不到国庆,明晚就要跟着组织出发去往起始站甘肃兰州……
年星柔假装思虑一瞬:“都可以,我随意。”
她随便搪塞一下,就略过失落的霍景辞,和主任一起进了铁建局的门。
当晚,年星柔依旧睡在了单位的宿舍里。
或许是离开在即,她的心久违的安定下来,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第一缕晨光落进窗台时,一切又将开始,今天她也要迎来新生。
她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中午,拉开霍景辞的副驾的车门,她看见霍景辞赶紧把副驾驶的东西挪去后排。
车子发动后,他才解释:“军区发了两台座机,咱们家留一个就够了。”
“我把另一个给乔玥同志家装上,这样她就不用住在咱家了,以后有事情也好方便联系,你觉得怎么样?”
“行。”
毕竟年星柔活了两辈子,她很清楚霍景辞只是问问她而已。
哪怕她不愿意也会被劝说,直到她同意为止。
每一次,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年星柔有份,乔玥也不会落下。
哪怕是一袋小小的江米条,霍景辞都贴心的准备双份。
她现在连霍景辞都能“奉献”出去,别说一台小小的座机了。6
等回到了大院,车子停下的第一时间,霍景辞第一时间就是去了隔壁,给乔玥装座机。
他忙着在隔壁安家,年星柔也不催他。
她自己在厨房找了找,给自己下厨做了两个菜。
正要开始吃,霍景辞回来了,他额头上都是汗水,焦急的抓住了年星柔的手腕。
“别吃了,小诚不小心摔断了腿,我打电话去了医院,医院说血库现在缺少AB血,我记得你的血型是AB型,你能不能帮帮忙?”
依旧是老一套,嘴上是问句,却根本没给年星柔拒绝的机会。
“孩子那么小,你也不忍心看他这辈子以后都瘸着腿的,对吗?”
霍景辞死死拽着她不松手,大有一幅她不同意就这样死耗下去,直到她同意为止。
年星柔抬眸扫了眼墙上的挂钟,2点了。
她下午5点要去局里集合,出发前往兰疆干线。
既然饭吃不成,那就遂了他的愿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先说好,我只是觉得孩子无辜而已,不是在帮你,也不是帮她。”
霍景辞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放松些许,去医院的路上,他车速极快。
献完血。
年星柔又看了眼墙上的钟,3点半了,她深深看了霍景辞一眼:“我该回了……”
霍景辞像是才注意到她,转过头来干巴巴说了声:“多谢了。”
年星柔的失望,就像是一口凉水,从喉到心。
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还以为霍景辞至少有什么话,会是单单只关于她的。
可霍景辞没有,他甚至没有询问前因后果,直接话锋一转。
“乔同志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今夜得留在这里照顾孩子。”
“明天阅兵,你记得早一点过来。”
年星柔收回情绪,淡淡点头:“我尽量吧。”
距离好像是一瞬间拉开的,两个人突然像是陌生人一样,没了话题。
四目相对了几秒。
最后还是年星柔莞尔一笑,打破沉默:“我先走了。”
“我在衣柜里给你留了纪念日礼物,你记得看。”
说完,她不等霍景辞的回答,就先一步转身走了。
霍景辞愣愣看着她的背影,心口突然猛烈跳了跳,他想要叫住年星柔,说他爱她。
可病房里传来乔玥的呼声:“景辞哥……”
霍景辞的话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年星柔离开病房,直接就回了铁建局,和大部队集合完,她们又分散开各自搭乘火车,到兰州。
不巧,年星柔分到的票是第二天,10月1日早上的。
她在候车室等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大喇叭提醒她k2次火车即将检票时。
候车室内的大屏幕,正在播放着阅兵的现场。
霍景辞一身军礼服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持着指挥刀。
英姿飒爽,冷峻无双。
年星柔看的心神恍惚,轻声说了句:“再见。”
曾经,霍景辞说离了她就不能活。
但估计过不久,他就会发现她藏在衣柜的那张离婚证了……
不知道他看见离婚证时,会是什么反应。
但不管结果如何,也都和她没关系了。
她已经既弥补了告别,也给了曾经的自己一个交代。
车站催促登车的声音再次响起,年星柔默默收回视线,起身走向了检票口。
火车启动,缓缓驶往兰州时。
她拿出霍景辞给的那张阅兵家属票,默默把它丢在了风里。
从此,她就只剩下对祖国的热爱,奔赴真真正正名为“为人民服务”的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