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茗与江入年对视一眼,听他们继续说。
“这些年咱们大晋军队不是相当强盛吗?圣上也是骁勇善战之人,怎么会……”
“唉,若是圣上无事,自然没这重危机。只是那遗腹子心思不纯,圣上也没提防,遭了那孩童暗算,腹部都被刺穿了,军心不稳,自然也就吃了败仗。”
战火重燃,虽只在北部那块,却也让南州百姓个个人心惶惶。
毕竟打仗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听说,圣上正在南下避险途中,不日便会到南州。”
这话在时茗脑袋里敲了一记。
南州地界内,山脉之多但不相连,山外有山、河外有河,实属易守难攻之地。
楚霁选在南州作战也不奇怪。
只是京都至南州,是国家北部至最南边,楚霁为何大费周折选到此处与京城势力作战。
荆北与南州相邻,她直觉楚霁是发觉了些什么。
身旁的江入年握住了时茗的手。
“你在不安。”
时茗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垂着的眼又抬起。
她点点头:“嗯……晋朝安稳二十来年,如今北部战火重燃,总有不好的预感……南域各国虽与我国交好,但向来虎视眈眈,若不是此番原因,我也想不到为何楚霁会千里迢迢到南州来……”
江入年垂眸沉思片刻。
“看来你出谷八年,对国家之事也颇有见地。”
时茗笑了一下:“毕竟当年,我也是希望这片土地的人民,可以安居乐业。”
她可以毫不避讳地面对当年同楚霁一块出谷的事情。
家国面前,已经无关个人的爱与恨了。
两人说完这事儿,便一同出了客栈,往情报所指的顾老神医所在之处去了。
南州边境,有一小村落,顾老此次来南州,便居住在那里。
春日的清晨,薄雾轻绕。
两人来到一座简陋却雅致的小屋前,江入年稍一叩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立于门前,眉宇间都带着超凡脱俗的气质,正是顾老神医。
老人呵呵一笑:“老夫便算到今日有人会来。”
顾老神医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洞察人心。
“进来吧,你的事情老夫已经看入年在信里σσψ说了。”
两人被顾老神医引入屋内,屋内布置简单,却是药香四溢。
时茗则惊讶地看向江入年。
江入年稍稍颔首:“顾老是师傅的故交,他曾到谷里来为我疗伤。”
时茗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臂:“你受了什么伤?”
江入年迟疑未答。
顾老神医收拾着东西,将他老底揭了:“有些要命的剑伤,为了护着一村庄的百姓,以一敌十啊……”
“重伤昏迷那段时间,喊得可都是你的名字。”
时茗心中痛而热。
收回看江入年的视线,郑重地拱手鞠躬:“多谢顾老神医救命之恩。”
顾老神医捏着自己的胡子,笑道:“呵呵,他的已经谢过了,你的病老夫还没医好呢,到时候再谢吧。”
江入年带着时茗到椅子上坐下。
顾老神医替她把脉。
“经脉寸断,确为难治之症,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总有解法。”
“根骨尚在,一如枯木,而枯木,自是能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