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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我不再特意关注周宇团,不再往他旁边凑,甚至看见他要绕道走。
生活也好似回到了正轨,那个像我小狗的人从未出现。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一周,那天上完自习回家,因为路上堵车,我怕回去太晚被妈妈问话,便没有绕远路去穿过那片荒林。
公交车到小镇停下,我和陈小小道别,要转坐另一班公交。
当我快要到公交站时,听见了一声狗叫,我回头,发现是之前那只小白狗正向我奔来。
小小一只,好像带着巨大的决心。
我不自觉蹲下来,它在我脚边站定,累的气喘吁吁,却不肯吐舌头散热,站的板板正正地看着我。
刚刚路过了“丸子烧烤”店,我猜想它是从那里跑来的,但这么短的距离就把它累成这样,看来这只小白狗过的是慢走式的流浪生活。
“你干嘛?”我弯腰问它。
小狗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这时候我觉得这只狗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以为它在烧烤店兄弟俩那讨不到吃的了,饿得跑出来追我,我便拿出书包里的缩饼干,撕开包装放到他面它面前。
它摇摇头,不吃。
我有点惊讶,狗居然知道表示拒绝是要摇头的,看来是一条高素质的流浪狗啊。
但我的公交车快到了,无法去揣度这只聪明小狗的想法,于是我没再理它,起身走了。
走了两步,转头发现它居然在跟着我,我又走了几步,它还跟着。
我以为它是看我有点吃的,还会投喂它,准备要讹上我,于是警告小狗说:“不许跟着我,我没吃的了,再跟我就打你哦。”
我尝试又远离它两步,那小白狗果然不跟了,我的威胁起了作用。
等我到了公交站牌,却发现小狗又到了我的脚边。
“你走开,不许跟。”我命令道。
没想到它这回肯听我的,后退了好几步步,与我拉开了距离,我还没松口气,却见它蓄了力朝我冲过来。
我以为它又要来咬我,心惊我可不够钱再打一次疫苗了,没想到它不是要咬我,只是很用力地把头往我小腿上撞。
撞完我又自己捂着头在地上蜷着,小声呜咽,甚至拿自己爪子砸头。
像人头痛欲裂时的模样。
我怕它是把自己撞傻了,连忙蹲下去观察它的情况,我尝试伸手去揉它的头,本来还怕小狗一时害怕或者激动又来咬我,没想到它就乖乖趴在地上,让我揉它的头。
我看着它彻底安静了,像是睡着了那样,才松开手。
“我走咯。”
刚好要搭的公交也要到站了,我动作小心地离开,上车后想看看小狗的情况,发现它是已经醒了,正眼巴巴地望着我,还想要继续追我的样子。
我打开窗,冲他喊:“不要跟着我了,我讨厌小狗。”
它似乎听懂了,向我走来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只远远地望着我。
车子慢慢走远,小狗在我眼里只剩一点点,我看不清它的眼神,但我居然觉得它此刻很落寞,也许我讲话真的太伤狗了吧。
可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让它追着我坐的公交跑,或者是带它回家。
我已经不养小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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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月末时,我发现我的钱实在不够,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才放寒假,我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钱了。
爸妈一个月给我600块,在镇子里读书那会就这么多,那时吃饭有补贴,600块完全够用,而现在的学校物价比镇子里贵,也没有补贴,600块我吃几天泥也不够。
倒也不是爸妈不给我多些,爸爸曾问我钱够不够用,要不要多给几百,我说够,然而现实情况是我已经吃泡面好几天了。
我不想再多要父母的什么东西,保持现状就好,我不恨他们,我只是在和他们犟,至于到底在犟什么,我想只能用我可能有点神经病来回答。
陈小小发现我最近吃的清淡,连每周给她送的奶茶也赊着,那晚她像个土匪一样把我挤到墙角,眯着眼问我:“老实交代,你出啥事了?”
我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搞笑,我又不会瞒着小陈,笑着说:“没钱啦,弹尽粮绝了。”
“那你和我借啊。”
“哎呀,不用,又没到吃不起饭的程度。”
“切,我看你到了那个程度也不会向我伸手吧。”
我又讨好地冲她笑,不接她的话。
小陈算是留守儿童,爸妈出省工作了,家里只有奶奶和弟弟,她奶奶重男轻女,还挺严重的,小陈自己过的就不好。
我也后面听小陈无意间说漏了嘴,当初我和她借的五块钱,是她三天的早餐钱。
和陈小小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知道我犟的要死的性格,不再劝我,只说我自己看着办,随便我了。
我觉得她在说气话,我想如果我露宿街头,小陈也会搬着床被子给我盖,然后赖在被子里不走。
我又坚持了三天,觉得自己实在穷困潦倒,才打算去打零工。
我的时间不自由,没什么地方会要我,所以我打算回之前那家酒吧当晚间前台。
去年暑假我在这家酒吧兼职了将近两个月的前台,赚了四千多,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人挺好,不拖工资也不为难我。
这回老板问我要不要当陪酒,只需要帮客人开酒,剥剥水果皮之类的,客人也不会有出格行为,一晚上两百,如果来的人给小费就会更多,我有些心动。
我是大晚上偷跑出来兼职的,如果是做前台,我至少要干半个月才可以赚回我原本的钱,但是如果做陪酒,我只需要干三天就可以收工。
虽然有小陈帮我打掩护,但我还是怕夜长梦多,被发现,然后连累小陈,而且长时间的通宵很影响我学习,又怕老师找我爸妈谈话,我不想麻烦他们。
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当三天陪酒。
老板还是很诚信,工资当天结,客人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行为,只需要坐着或者蹲在客人旁边给他们端茶送水就是。
唯一不习惯的就是老板给的衣服,是一条黑白色配色的旗袍,长度到小腿处,不露,但是一点也不宽松,让一天到晚都穿宽松T恤的我感到很难受,完全不能做大动作。
不过高工资都是有代价的,这点不适我还是能接受的。
今晚是我在酒吧工作的最后一晚,本来老板已经给我选好了包间,但有个在顶楼包间的女孩突然肚子疼,找不到人替代,老板问我能不能顶上她,工资翻倍。
我想拒绝,因为那个女孩和我做的工作不太一样,简单来说就是我的工作是端盘子,剥水果,那她的就是要把水果喂到客人嘴边,而且得接受摸肩摸手臂这种行为。
可是老板说今天来的人她惹不起,而且如果惹怒了那些人,那个女孩大概会没好果子吃。
我见那个女孩捂着肚子还在央求我的可怜样,没忍心,最终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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