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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亵裤要被扯下,晚娘拼死推开他,抄起桌上木梳对准他。
  “你敢碰我,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那壮汉打了个酒嗝,淫淫笑道:“贱人!将军早就说过了,谁拿了头等功,你便是谁的,老子拿了头功,你就是老子的!”
  话落,他一把扯下亵裤,昂扬着冲晚娘恶狠狠道——
  “滚过来,跪下!”
  晚娘立即闭紧双眸,转身瞬犹如坠入深渊。
  心,似架在火上炙烤,痛得厉害。
  初入营时,早有姐妹劝过她,别动感情。
  可她偏不信,她偏觉得她的阿廷能爱上她一次,便也能爱上她第二次。
  是她错了,他爱的不可能是人尽可夫的营妓晚娘!
  她全身忍不住颤抖,身下一股热流顺着腿往下流。
  鲜血淌到了脚面上,染红了她残破的裙摆,开出一朵妖冶的花。
  壮汉看傻了,狠狠给了她一脚提裤就走:“晦气!”
  屋子里浓烈的血腥味弥漫,晚娘身子止不住地颤,接着便跌入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她怀抱住双膝盖,泪止不住地流。
  直到陈靖廷的褐色长靴跃然眼前。
  “是谁?”
  抬起头,他喉间轻滚,压住了滔天的怒气。
  晚娘紧紧咬住下唇,声音微不可见:“我痛。”
  他眸底风雨暗涌,一把拎起她用力摇晃,震怒道:“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晚娘只是沉默,双肩猛颤。
  他为什么要这样,不是他把自己当奖励悬赏出去的吗?
  “来人——”
  陈靖廷一声怒吼,半晌后,那壮汉便被压进了营帐。
  跪着的壮汉脸上赘肉猛地晃动,指着晚娘开口栽赃:“将军,是她勾引我的,她说将军不在非要我玩她!”
  “将军饶命啊,我……没碰她,她来了月事——啊!”
  他话音未落,陈靖廷一剑对准他的命门狠戾地插了下去。
  血溅满脸,似不解气,他将剑猛地在他血肉中搅动。
  直到那惨厉的嚎叫声慢慢弱下去,他才收回了手。
  晚娘恍然,被称做冷血将军的他早已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咧嘴笑的少年。
  暗红的血蜿蜒满地……
  这样的血,她在三年前也曾见过的。
  徐家整整三十二口被屠戮的那个雪夜,也是这般血流成河
  痛苦的过去突袭,晚娘四肢百骸似是被毒蛇缠绕,阴冷刺骨。
  陈靖廷反手将帘门落了锁,声音如暗黑魔鬼:“是我满足不了你吗?还是你骨子里浪荡没男人便要死?”
  不是这样的,分明是他下的命令。
  晚娘愕然,很快又反应过来。
  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他所在意的不过是所属品被侵犯,他一个男人的尊严被践踏。
  纵自己此刻血流满地,他也毫不在乎。
  心好似被丢入冰天雪地中,一瞬瞬冷寂下去。
  她倚在红漆木箱上,云鬓半偏,似是赌气般扬起那张倔强的脸:“可将军为我备下营养汤,不就是希望我能媚笑承欢吗?”
  她轻笑:“我越是浪荡将军不就越喜欢吗?”
  陈靖廷拳头攥得生红,气得扬手要打她,可他的巴掌还没落下,她已经撑不住发软的身子,彻底晕死了过去。
  营帐里。
  晚娘模糊醒来,军医正隔着丝帛为她把脉。
  军医声音沉沉:“将军,娘子恐怕不是月事。”
  “瞧脉像更像是喝多了媚药导致的失血症。”
  这声音让她大脑一白,好熟悉。
  晚娘强撑着睁开眼,坐起之际面纱随之掉落,抬眸便对上一双星眸。
  真是他!是她的府医顾西辞!
  四目相对,顾西辞顾不得陈靖廷,激动上前一把紧紧将她抱住:“晚凝,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徐晚凝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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