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心的确打听过燕回的事情,也知道燕回在城西老巷有个相好的姑娘,但还没等她做什么,父亲就出事了。
在这个节骨眼,自己的未婚夫不止不安慰她,还跑来往她身上扣了好大一顶黑锅,句句扎心。
燕回甚至放下狠话:“我就算娶不了柳梦怜,也不会娶你!你要非进我燕家的门,就等着守一辈子活寡吧!”
张澜心气得发狂,两人最终不欢而散。燕回尚未返回府中,张家的小厮就先行一步到了燕南飞面前告状,明理暗里说一些要挟的话语。
燕南飞气得不行,他和张鹤楼之间有很多猫腻根本经不起深挖,张尚书的发妻孟氏也掌握着他们结党营私、舞弊贪墨的证据,现在张鹤楼出事,他正胆战心惊想着怎么才能安抚孟氏,把自己摘出去,却被燕回烧了这么大的一把火。
燕回刚一回家,燕南飞便将一个茶杯砸向他,砸得他头破血流。燕回不顾一切,质问燕南飞:“是不是你逼怜儿了?”
燕南飞连解释都懒得,先是一阵痛骂,待怒气稍减,才说:“朝中那么多事我都管不过来,她算个什么,值得我跑去她面前挑拨?!”
燕回满脸是血,却只是失神地不语。
燕南飞气得直咬牙,指着他的鼻子怒斥:“我真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孽种,老子在前线拼命为这个家争口气,你在后面死命拖老子后腿,你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真是丢死老子的脸!老子恨不得没你这个儿子!”
燕回当时没什么反应,燕南飞气得血压暴涨,根本没注意到他眼底涌动的情绪。
当天晚上,燕回留了一封信,骑着马离开了上京城。
几日后,南疆战场多了一位燕姓小兵。他武艺高强,为人沉默,且俊的让人挪不开眼。
每次和南诏国开战,燕小兵都冲在最前面。
新兵小生勇猛又鲁莽,虽战绩不错,但没过多久就被敌兵戳瞎了一只眼。
百夫长很欣赏这个新兵瓜子,费尽千辛万苦把他从战场上抬了下来,送到军医那里。
几人手忙脚乱的给他治疗,换洗血衣,却在整理他的随身物品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块玉佩。
玉佩温润如玉,透着淡淡的光泽,隐约可见一个“燕”字。
南疆战场烽火连天,而上京城的权谋较量亦是不遑多让。
裴瑾已暂代大理寺卿一职,正在调查贪污案。眼下礼部张尚书、工部孙尚书、原大理寺卿侯大人已全部捉拿归案,就差一个燕府正在调查。
柳梦怜前脚刚听说燕府出了事,后脚家里就有人敲门,来者正是日前燕回找来帮她赶走陆献之的侍卫首领。
柳梦怜对他印象颇佳,正欲询问有什么要事,岂料这侍卫未发一言,猛地取出一条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刺鼻的味道直冲柳梦怜的鼻腔,她还未来得及呼救就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时,已身处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内,跪坐在床榻前,脸正对昏睡着的燕回。
少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一只眼睛还被厚厚的纱布覆盖。
燕南飞一夜之间鬓发斑白,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许磨损,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他坐在燕回床侧,淡淡道:“你和裴太傅是什么关系?”
柳梦怜心中惊惧,她从未想过燕回会因为同她分开负气跑去了南疆战场,还伤了眼睛。
这会儿燕南飞应该是被严加看管的状态,却逃了出来,还把她绑到这里质问她和裴瑾什么关系……
傻子才往刀口上撞。
柳梦怜摇摇头,“只是远方姻亲,但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话音刚落,那燕府的侍卫长便提着她的头发向上,啪啪来了两记大耳刮子。
燕南飞斜瞥她一眼,“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反正无论你是不是裴瑾派来的,总归我儿是因你成了残废,你就以死谢罪吧。”
柳梦怜脸色大变,眼见那侍卫长就要抽出刀砍到她的身上。
下一刻,屋外便跑进来一个慌张的小厮,叫道:“老爷!不好了!裴太傅带着禁卫军把我们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