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一天不到,就急着赶我走,就算是为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也未免太着急了。
我决意从军的第二天就给经商师傅写了信,师傅那边已经同意了。
但我不打算和苏生生明说。
我低头撒谎:“师傅家里有急事,要到开春了。”
现在我撒谎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苏生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终究没说什么,撂下一句:“恩,跟着师傅好好学。”
我抱着一堆垃圾站在门外,目光再度落在那两块木牌上,纠结了会儿,最终还是一起丢进垃圾堆里。
既然木牌主人都不在乎了,我留着又有什么用?
处理完废物回房间,隐约听到对面的房门打开,大概是两人出来赏月吧。
我闭上眼,强制自己不去想苏生生。
也许是打完架太疲惫,我几乎没有沾枕即眠,久违地梦到小时候的事。
我哥和苏生生刚认识的时候,我才不过七岁。
和苏生生第一次见面,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襦裙,发髻上簪着同样配色的发簪,衬得她的脸小巧精致,又白润透亮。
对年幼的我来说,她就是天神下凡。
我第一句话就是“以后我也要娶姐姐这样的仙女”。
大家都当作玩笑话,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决心。
只是随着时间的迁移,我也逐渐发现这份心思的龌龊之处,慢慢收敛起来。
一位同窗曾经撞破过我的执念,他眼中的鄙夷和震惊,让我彻底把这份心意埋在心底。
如果不是我哥的突然离世,如果不是她处处周到的温柔,如果不是我贪心不足......
太多如果,让事情变成不可挽回的地步。
画面收束,梦里的苏生生表情越来越冷,直到满脸嫌恶:“你该走了。”
我蓦地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
真的到了苏生生强硬赶我走的那天,我想象不出来我的反应。
所以我选择先离开,反而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小谦,你醒了?”
这声关怀的询问陌生又熟悉,我一下分不清现实梦境。
难道我还在做梦吗?
毕竟现实中苏生生不可能对我这么温柔关心。
“小谦?身上还痛吗?”
温热的手拉回我的神智。
苏生生皱着眉,担心地试探着我额头的温度,又喃喃着:“怎么还是有些发烧?”
我发烧了吗?
昨天情绪和通感太过集中,导致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份不对劲。
“快躺回去。”
苏生生推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回床上。
明明没多少力量,我却心甘情愿地躺下去,眼睛忍不住落在她身上。
苏生生低笑了下:“怎么一生病还是这么呆?我又不会走,安心养病。”
她温柔的声音很有助眠的效果,我努力想保持清醒,多把这样温柔的苏生生留一会儿,但眼皮子不听我使唤,越来越沉,缓缓关上。
再次醒来,床边空无一人。
夜里的空气冷冷清清,仿佛刚才真的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梦境。
“嫂子......”
我无意识地唤道。
“怎么?哪里不舒服?”
却意外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