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含糊道:“家里穷,没办法。”掌柜的点了点头,毕竟是人家的隐私,也没再继续追问。“这药材是你处理的?”楚月点头:“是,可有何不妥?”“并无不妥,楚丫头可是懂医?”掌柜的也没有拐弯抹角,“是这样,最近有个夫人到处在求女大夫,如果姑娘懂医的话,老朽或可引荐你去试一试,据老朽观察,她应该不是太难处理的毛病。”
小说详情 王雪兰走后,楚月望了眼手里的银疙瘩,便往云翠荷的方向递去。
“娘,这个你收着吧。”
云翠荷将楚月的手推了回去。
“这是你奶给你的,就权且收着,明日进城,有的是花钱的地方哩。”
楚月这才收回手,将碎银子当成宝贝疙瘩似的,藏在自己胸口处的褡裢里,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这时候,给几个邻居送猪肉的陆星平已经回来了,篮子里还多了邻居们回的几个鸡蛋和一小把野菜。
他将篮子里的东西清空,将另外一块大些的猪肉放进篮子,再次出门往里正家去了。
陆星河已经将猪大肠清理出来,楚月将猪大肠放在盆中,又从灶膛中捧了些干净的草木灰,草木灰不仅能去味,还能吸附脏污,用来处理猪大肠经济实惠又实用。
将猪大肠洗干净挂在厨房房梁上的时候,天已经灰蒙蒙了,为了不摸黑,一家人早早的洗漱完毕便回了各自的屋里。
严格意义来说,这是楚月和陆星河的新婚之夜。
但因着楚月还太小,且陆星河也没有这方面心思的缘故,两人自进了屋,一个缩在炕上的角落坐着,一个则坐在窗前,借着微微亮的灯光聚精会神的抄写小册子。
过了许久,久到楚月都快要睡着了,她才压住心底的紧张,轻轻唤了一声:“相公?”
“嗯?”
伏案抄小书的陆星河自然而然的应了一声。
楚月壮着胆子:“你不睡觉吗?”
他回过头,望着缩在炕上,看起来像个可怜虫的小姑娘,突然意识到这是她来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心下有些不忍。
“明日就要去镇上,省得过两日再跑一趟,我先将这些本子抄了,你先睡。”
楚月打了个哈欠。
“那你别忙的太晚。”
见她关心自己,陆星河唇角微微扬起:“好。”
楚月实在是困了,倒头就睡,根本也不知道陆星河什么时候上的炕,只知道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陆星河已经起床了。
望了眼屋外蒙蒙亮的天,楚月忙踩着鞋子起床,稍稍洗漱一番便去厨房里忙活早饭了。
早饭熬了个糙米粥,炒了一碗野菜,每人烫了个饼子。
吃完早饭,陆星河将野猪肉和昨日在山上挖的药材放在一早借来的板车上,又抱了稻草桔梗整齐的铺盖在野猪肉上,便推着板车带着楚月一起出发了。
距离半坡村最近的一个镇是南坪镇,半坡村因为穷,路也不好走,连牛车都没得坐,从这里走到南坪镇需要足足一个时辰。
楚月边走边擦汗,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刚出村口不远,陆星河便将板车停了下来。
“要不要上来?我可以推你。”
楚月忙摇头:“还是不了,板车上的东西已经很重了,我还是自己走吧。”
陆星河也没有强求,只让楚月将手里提着的篮子放上了板车,篮子中装着的是云翠荷让楚月带去镇上卖掉的帕子,倒也不重。
两人中途没有歇脚,一鼓作气走到了南坪镇。
南坪镇算是临近几个镇子中发展最好的,南坪镇的入口两边伫立着两根高大的祥云石柱,两根石柱的上方架着一块梁,上书“南坪镇”三个大字,大气恢弘。
入口处虽有士兵把守,但最多也就是维持进入镇子的秩序,并不会如何难为老百姓,故而这种大热的天,都远远的坐在石柱不远处的那棵大树下纳凉。
楚月随着陆星河进城之后,直奔南坪镇最大的酒楼——花雨楼。
陆星河平素打到猎物了,都是往这里送,花雨楼生意极好,对这些野味几乎是来者不拒。
两人从花雨楼的后门而入,直接找到了花雨楼管事,管事本就认识陆星河,人也大气,直接将他们的野猪肉以二十五文钱一斤的价格全收了。
除去送出去和自家预留的一小块,余下一百三十斤野猪肉总共卖了三千一百五十文,楚月让管事将其中三千文换成了三两银子,另外一百五十文用麻线串成了一贯放进了篮子里。
将野猪卖了之后,两人先是去了趟布庄,将云翠荷近两个月抽空绣的十三条帕子以八文钱一条的价出给布庄老板之后,又花了八十文扯了两块布给楚月做夏衣。
也就是云翠荷手工好,这要是一般人绣的帕子,布庄老板怕是也只肯给个三文五文。
买了布,两人又去了一趟忘尘书铺,陆星河抄的书,每本三十文,总共有十本,一共结算了三百文。
临走时,陆星河将目光放在了书铺其中的一本书上。
“那本书怎么卖?”
书铺小厮忙回道:“那本《列国传》是三两银子。”
楚月心底惊讶,这里的书还真是贵!
听到这个价格,陆星河当即收回目光。
“近日里没有要抄书的活了吗?”
小厮摇了摇头:“近日恐怕是没了,你今日交的这批还是书院里一个先生批量定下的书,今年年成不好,下半年入学的学子怕是更少了。”
若非陆星河字好看,这书铺抄书的活也定然落不到他头上去。
陆星河点了点头,跟小厮道了谢,便领着楚月往陈记药铺去了,他平日给云翠荷抓药都是在这里,陈记药铺在南坪镇还算是良心药铺。
两人进了药铺,正在柜台后扒拉算盘的掌柜便抬起头来。
“两位是抓药还是看诊?”
“掌柜,你们这里收药材吗?新鲜药材,我们昨日在山上采的。”楚月上前问道。
掌柜一听,当即说道:“可否给老夫瞧瞧?”
楚月点头,将装入篮子中的药材拿出,除了柴胡根,还有两头三七和几味常见的药材,分量虽然不多,胜在采摘和处理的方式得宜。
内行人看门道,陈掌柜的一看便知晓,这怕是碰上懂行的人了。
“小丫头怎么称呼?”
“楚月。”
他又望向楚月身旁的陆星河。
“那这位是?”
楚月面色微红:“他是我相公,姓陆。”
陈掌柜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这陆星河和楚月是兄妹,原来竟是夫妻。
“小娘子这么年轻便嫁人了。”
楚月含糊道:“家里穷,没办法。”
掌柜的点了点头,毕竟是人家的隐私,也没再继续追问。
“这药材是你处理的?”
楚月点头:“是,可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楚丫头可是懂医?”掌柜的也没有拐弯抹角,“是这样,最近有个夫人到处在求女大夫,如果姑娘懂医的话,老朽或可引荐你去试一试,据老朽观察,她应该不是太难处理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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