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窈听得明白。
可她却只想装糊涂。
她无法接受他已经放下的事实，拼命地摇着头，满脸都是痛苦和绝望。
“我不明白，牧之，你不要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第二次，江牧之从她脸上看到了这样脆弱而无助的神情。
他记得上一次是在知道真相那天，他浑浑噩噩地抱着喝醉的周青窈回家。
她抱着他，叫了一晚上的“逸舟”。
天亮时，她睡了过去，她的心也彻底死了。
明明才过去一个多月，但如今再回想起来，他却觉得太过遥远，像是上一辈子发生的事情一样。
时间果然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
面对她这无理取闹般的挽留，江牧之心里依然没有任何波动。
他平静地低下头，看着她右手上的伤口，轻声开口。
“否认并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掩盖曾存在过的伤口，更无法推翻我已经不爱你的事实，周青窈，看在我曾真的喜欢过你八年的份上，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完，江牧之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周青窈一眼。
她那微红的眼眶里，积蓄着眼泪。
可他并不在乎她的眼泪为什么而流。
天上飘起小雨，他没有再停留，小跑着进了小区。
他越跑越远，雨越下越大。
冰冷的雨水落在周青窈的脸上，混合着温热的泪一路滚下去，打湿了她的衣服和伤口。
血又滴落下来。
这场雨下了一整夜都没停。
江牧之睡了一觉起来，本以为要取消今天的行程了，天突然放晴了。
他拿起手机就看到了林晓悠发来的消息，说已经在路上了。
他连忙起床收拾，紧赶慢赶，终于在她停车时下了楼。
雨后的空气很是清新，早起晨练的大爷们聚在一起，议论着昨天半夜楼下晕倒了一个人。
赶着出门的江牧之没听到这些。
他急匆匆的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等候在车前的林晓悠。
他对着她招手示意，等她跑过来后，把提前买好的热烘烘的早餐递了过去。
“听林叔叔说你喜欢豆浆和烧卖，我就买了我觉得最好吃的那家的，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江牧之没想到她连这些小事都打听，意外之余，还有些感动。
吃完早点后，两个人出发去花卉市场。
因为路途遥远，所以两个人一直闲聊着，从家长里短说到职场八卦，从小时候的糗事说到未来的规划，无所不谈。
等聊到择偶和恋爱观，江牧之终于忍不住问了她一个关心了很久的问题。
“林……晓悠，你比我大三岁，为什么一直没结婚，落到和我一样被催着相亲的地步了啊？”
林晓悠知道他只是好奇，还是愣了一秒。
她侧过身看了他一眼，眼里露出温柔的神色。
“之前一直在忙着学业，大学毕业后跟着就是博硕连读，去年毕业后又忙着工作，就耽搁了下来。确切来说，是我对恋爱结婚这种事情，一直都没那么在意，我总觉得人生是有无限可能的，没有必要把视线局限在婚姻和家庭里，所以我想的是，能遇到喜欢的、合适的人就在一起，要是实在没有缘分，一个人也挺好的。”
果然是博士，眼界就是开阔。
江牧之很是为她的婚恋观啧啧称奇，不经意又问了一句。
“那你现在改变想法答应相亲，是找到合适的人了吗？”
话一出口，江牧之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正想找补两句，就听见身边传来了一道坚定而温柔的声音。
只有两个字，却让他的心砰砰乱跳起来。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