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季先生。”
疗养院的负责人解释道：“老爷子的心脏原本就有问题，今天又看到了那样的新闻，他一口气气得没缓过来......”
“什么新闻？”
季青城的脑袋一团浆糊。
这时候一个白发长者缓缓开口：“老季就是一直记挂着如冰那丫头......”
季青城这才认出来老者是老爷子之前提起过的“周叔”。
周叔咳嗽半晌，跟季青城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
“前些日子，如冰那丫头接受采访上报纸了，老季可高兴了，给我们疗养院每个人都介绍一遍，说英雄医生是他的儿媳。”
“没想到今天院里突然有个好事儿的老太太，说杂志上说如冰是小三，还说......说季教授的儿子搞破鞋，这可把老季气得不行，他当场就要打电话给你......”
“我爸他就是这样被气走了？”季青城愣愣地问。
周叔双眼泛着泪光，他冲季青城摇摇头：“老季本来只是生气，可是他给你打电话时，又看到了这张图片......”
周叔把裁剪的报纸交给季青城，报纸上林樱的照片，林樱手上戴着季家儿媳的手镯。“老季他看到这个镯子戴在别人手上，他一下子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抢救都没来及......”
听着周叔的话，季青城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
之前他当着许如冰的面把镯子给了林樱，他亲手扎了许如冰的心，还亲手埋下了害死父亲的种子。
23
“那镯子是妈的遗物，如今如冰已经离我而去，我会把镯子要回来和爸爸葬在一起的......”
季青城心中的悔恨如同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心乱如麻，想找林樱要回镯子时，却被告知林樱意外坠楼，还在重症监护室吊着一条命。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季青城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浑浑噩噩地帮老爷子准备葬礼。
助理给他带来碎掉的镯子已经是三天后。
葬礼当天，季青城麻木地送走一波又一波宾客。
所有人都在对他说过去的事再难更改，让他一定要向前看。
可是季青城做不到......
送走所有的宾客后，他静静靠着老爷子的遗像，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似地滑坐到地上。
他手里抚摸着碎掉的玉镯，明明镯子的每一个部位都还在，可是碎掉的玉无论如何再也拼凑不回去了。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季青城现在才知道，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再抬头，门口一个黑色长裙的身影映入眼帘，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许如冰。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大概是坏掉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可是那幻觉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还出声对他说话了......
“季先生，我来吊唁季教授。”
“如冰，真的是你！”
季青城一下子站起身去触碰许如冰的手，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疯了......
许如冰躲开，声音异常清冷：
“季青城，我不想在季教授灵前跟你撕破脸！”
她冷冰冰的声音让季青城瞬间清醒过来。
他怔怔后退了几步冲许如冰鞠躬：“谢谢何小姐远道而来吊唁家父......”
“我最近在国内容易受到关注，只能等所有宾客都走完了再来看老师。”
许如冰红着眼眶在灵前上了一炷香。
三天前，她刚知道季教授离世的消息时，她哭了一夜。
她很小就失去了父母，村里的亲戚对她这个拖油瓶避之不及，是她自己争气考到了京城来上大学。
季教授和师母对她所有的关心，都是她过去从来没有拥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