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撞到她的人刹住脚步,一甩长发回过头,道歉的字卡在了喉咙里。秦郁棠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头,这就是刚才在场外和自己产生口角的季茗心粉丝头子。对方的目光掠过她手机屏幕上金津的照片,鄙视地扔下一句:“你不是说你不是金津粉丝吗?怎么连正主也不敢承认,觉得丢人?”她说完一秒也不敢多等,志得意满地离开,留下秦郁棠靠在椅背上翻白眼。whatthefuck?场馆内的座位渐渐被填满,秦郁棠环顾一圈,看见了不少季茗心的手幅,交头接耳讨论的人总是提起他的名字。
小说详情在这场比赛的胜负揭晓之前,季茗心已经凭借亮眼的青年赛表现进入了羽毛球爱好者的注意力范围,入选国家队之后,他涨球势头更猛,最近两周更是闯入了“中羽在线”国内最受关注选手排行榜。
针对选手的数据分析帖里,有人预测他是未来的男单一号种子——声名鹊起,未来可期,点赞评论的人不少,大多认可帖主的说法,也有几条高赞评论不太和谐,指出季茗心的粉丝量比现在好些一线阵容选手的粉丝量还大,完全是吃了颜值红利,以后本圈要是风气恶化,他罪不可赦。
总之,围绕他的讨论热度居高不下。
而金津呢?不好意思,查无此人。
甚至许多观众都和秦郁棠一样,觉得这人姓名听着甚是耳生,大约是哪里新冒出来的小将吧!入场核对座位时,秦郁棠还随口问了句:“这个金津多大了?”
闫知非看着自己搜索引擎上的字条,有点儿不可思议道:“22岁。”
“这么大!”陶颖惊得后仰了一下,前方两位秃顶大叔回头,她立马用力地捂住了嘴,瞥向秦郁棠,眼神表达自己的情绪。
“嗯。”秦郁棠拍拍她的肩膀,给了一个“我懂”的眼神,示意陶颖先坐下来。
观众还在陆陆续续进场,秦郁棠掏出手机——这种时刻季茗心是不会看手机的,她主要是查查这个金津的履历。
运动员和艺术家一样,都是“出名要趁早”的行当,对于这些行当里的人而言,出类拔萃的天分仅仅是一块敲门砖,想要真正走到大众面前,聚光灯下,你还要付出远超常人的勤奋、坚持与热爱。
——所以这里没有“半道出家还能大器晚成”的说法,尤其对于职业选拔体系相对成熟的传统运动项目而言,一个运动员如果在青年阶段就表现平平,那他等不到下个阶段就被淘汰了。
那么这个金津……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秦郁棠的座位挨着过道,她捧着手机专心浏览这个人的职业生涯介绍时,路过的人撞到了她的手臂,手机差点没拿稳掉下去。
“不好意——”撞到她的人刹住脚步,一甩长发回过头,道歉的字卡在了喉咙里。
秦郁棠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头,这就是刚才在场外和自己产生口角的季茗心粉丝头子。
对方的目光掠过她手机屏幕上金津的照片,鄙视地扔下一句:“你不是说你不是金津粉丝吗?怎么连正主也不敢承认,觉得丢人?”
她说完一秒也不敢多等,志得意满地离开,留下秦郁棠靠在椅背上翻白眼。
what the fuck?
场馆内的座位渐渐被填满,秦郁棠环顾一圈,看见了不少季茗心的手幅,交头接耳讨论的人总是提起他的名字。
这些声音传进秦郁棠,吵得她有些烦。
没一会儿,开始介绍选手了,季茗心和金津入场,陶颖兴奋地举起手机,转头时瞥见秦郁棠板着张脸,神色很难看。
“你紧张啊?”陶颖体贴地问。
秦郁棠嘴唇没动,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实际上,不管现在陶颖问什么,她都只会回答这一个字。
秦郁棠也说不上来原因,非要追根究底的话,她很讨厌季茗心现在的处境——被架得太高了,这些人好像默认他肯定会赢似的。
万一他输了呢?不敢想象会被所谓的粉丝反扑成什么样。
可他有今天这样的关注度,不是他自己炒作来的,那是他的先天外形条件和比赛成绩共同铸就的,无法改变,也挑不出错处。
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秦郁棠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她最讨厌无路可走。
陶颖会错意,安慰道:“没事儿,肯定能拿下。”
秦郁棠看了她一眼,没吭声,这是个很锋利的眼神,陶颖瞬间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幸好此时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季茗心取得发球权,他的第一个发球处理得不错,球过网时的高度tຊ控制得相当漂亮,其实金津站位是有些靠后的,但还是有惊无险,成功挑了回来。
观众席的视角很高,秦郁棠这是第二次现场观赛,远远看着,她能感觉到季茗心的技术细腻了很多。
但对面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不堪一击,实际上,金津的实力可以说毫不逊色于季茗心,场上跑动非常积极,防守能力尤其突出,在不停的切对角和变线中,季茗心也会出现失误,可是金津一次也没有失误过。
比分咬得很死,交替上升,第一局就打到了20比20,局势的焦灼程度可见一斑。
起初,场馆里季茗心的粉丝声量是很大的,季茗心每得一分,粉丝们都要大声欢呼一次,那热情,那架势,大有掀开场馆天花板的意思。
第一局打到一半时,粉丝们安静多了,只有打到关键球或者精彩球,会有人带头喊口号:“季茗心!加油!”
这声音也不小,山呼海啸似的,何况场上的另一位选手半点儿欢呼也没有,更衬得这边具有压倒性气势。
“卧槽,郁棠,我鸡皮疙瘩起来了。”陶颖搓搓衣袖,向秦郁棠的左手边看去,领头喊口号的人恰好坐在秦郁棠左前方。
秦郁棠冷眼一撇:“呵呵,姓季的估计快烦死他们了。”
此时到了赛点,全场观众的呼吸都齐齐摒住,秦郁棠的手被陶颖死死抓着,大冬天的,陶颖出了一手心的汗。
羽毛球在她们的视角下只是一个飞快移动的白点,在空中划出无数条凌厉的轨迹,球拍击球的声音唰唰地响,频率高得快和陶颖脉搏同步。
忽然,秦郁棠眼前出现了几帧慢动作画面,她看见羽毛球被金津拉得又高又远,奔着季茗心的后场去,可能快要出界,季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起跳的位置也很靠后,但高度惊人,秦郁棠甚至怀疑在短短的半秒时间里,他展现出了非人的滞空能力,球拍击球,利落下压。
他球衣被上抬的胳膊往上拉了几寸,露出一截劲瘦的腰,手臂的线条也相当漂亮,配上一张汗淋淋的侧脸,更加赏心悦目。
不过,这些都是秦郁棠后来翻阅记忆存档时注意到的后话了。
当下,她只听见砰的一声——开枪似的,羽毛球被季茗心牢牢钉在了对面的场内地板上。
“哇!!!!”左前方又是一阵欢呼,季茗心再次来到赛点,这次他大概真被吵到了,和场边裁判沟通了几句。
裁判表示没办法,季茗心转身时翻了个白眼,隔着网,金津冲他笑着说没关系。
秦郁棠顺风耳千里眼一块儿附体,洞悉了这俩人的互动,趁隔壁欢呼刚停,她站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大喊了一声:“金津!加油!”
这声音季茗心太熟悉了,背后过电一般转回头,视线和秦郁棠碰在一起,秦郁棠飞快地冲他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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