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吾清冽的声音随着吉他声散在风中。
他唱的这首歌不像是之前篝火旁听到的对歌那样高昂铿锵，带着明显的邀请意味。
反而像是一封相思信或一首爱情诗，娓娓道出歌者的缠绵爱意。
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尾音还带着爱而不得地委屈。
哪怕不太听得懂歌词，那汹涌的爱意她也能从曲调中感受出来。
云岁晚不由得看向贺吾，心中升起一个疑惑。
他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吗？
一曲唱罢，云岁晚顿了片刻tຊ，才回神。
她勾了勾唇角，点头夸赞：“唱得很好，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贺吾闻言眼眸一深，却并没回答，只轻声问：“这首歌你听懂了吗？”
云岁晚诚实地摇了摇头。
她藏语水平有限，这种歌曲实在是听不懂。
贺吾笑了一下，轻轻开口：“讲的是一位藏民与外乡人一见钟情，却还没来得及互通姓名，便分散天涯，从此抱憾终身的故事。”
云岁晚心头一颤，怔怔望向贺吾。
这是他与自己爱人的故事吗？
原来也是个可怜人啊……
云岁晚轻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必伤心。”
贺吾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云岁晚的误会，当下无奈苦笑。
“这只是首歌，不是我的故事……”
云岁晚动作一顿，尴尬地笑了笑，放下了手：“这样啊，不好意思……”
贺吾摇了摇头，目光温柔看向云岁晚。
她今日是伴娘，也换上了一身繁复藏袍，头发散在身后，随风飞舞。
额上还坠了一颗深红色宝石，衬得眉眼如画。
鸦羽般的睫毛轻闪，露出水润的眸瞳，仿佛最闪亮的星子，夺去了一切的光辉。
贺吾晃了眼，仿佛见到了许多年前初见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身量还未长开。
却见到了来阿里旅游的云岁晚。
她身量纤瘦，皮肤白皙笑容灿烂，穿着藏袍，仿佛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只一眼便让他铭记在心。
只是时间短暂，还未来得及互通姓名，云岁晚便离开了。
刚才那句话说的其实不对，这首歌的前半段与他的故事一模一样。
只是……
贺吾勾唇轻笑，只觉上天对自己厚待：“没事。”
“我没有与爱人分散天涯，她就在我身边。”
他这话说得暧昧，还紧紧盯着云岁晚不错眼，让她陡然生出一种错觉。
好像贺吾所说的那个爱人，就是自己。
这个念头只冒出一瞬，便被她否决。
云岁晚实在不记得，自己何时与贺吾见过面。
只能困惑地蹙了下眉，默默点了点头：“哦，这样。”
贺吾见她迟钝地没反应过来，有些无奈，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却听一个声音打断。
“云岁晚。”
是洛桑森格。
他一身藏青色藏袍，捻着佛珠站在身后，不知看了多久，才开口叫住云岁晚。
云岁晚扭头看向他，眸中疑惑：“怎么了？”
洛桑森格却眉头紧皱，看着贺吾，犹豫了片刻，才轻启唇畔。
“你拒绝我，是因为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