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然正在清扫垃圾，看见裴景深摔倒，下意识紧张地跑过去，将对方扶起。
“让开！”他狠狠将她推开，嫌恶地看着对方脏污的手，难受得颤抖起来。
乔安然恍惚了一下，意识到对方的洁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抱歉。”
“安然，你你知道我有洁癖，我刚才不是故意推你的。”
裴景深本不想解释，可他看见乔安然面无表情的脸，觉得陌生，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没事，你先去洗漱，我收拾完这里去热饭。”
说完，乔安然继续收拾地上的杂物，没有再看他一眼。
晚饭时，裴景深将紫宝石打造的紫藤花摆在桌前，又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方沁发来的3条信息。
‘景深，我明天9点27就到机场啦’
‘好久没回国，可以先帮个找个落脚的地方吗？’
‘很期待和你见面哈’
他看入了迷，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
乔安然早已习惯，几乎每一天，裴景深都会翻出方沁的照片，用差不多的眼神看几十分钟。
她忍不住回忆，自己和他同床共枕7年，他有用这般深情的目光看过自己吗？
片刻，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又僭越了，自己只是方沁的替代品，两个人各取所需，找什么不自在？
“景深，方沁既然回来，我也该走了。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谢谢你这么多年的”
她突然沉默了。
这么多年来的什么？照顾？陪伴？他们可笑的关系配不上这种正面的字眼。
“嗯。”裴景深头也没抬，翻出了他和方沁在大学时的合影，眼中笑意更浓。
他果断的回应，让乔安然愣了愣，隐住眼中的苦色继续说：“我最后再住一晚吧，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嗯，好。”裴景深依旧淡淡道。
乔安然这才察觉到，方沁回来的消息，让裴景深已经不需要她这个代替品了。
她甚至不配让对方耗费心神，听她说几句话。
捏紧了拳，她才压制住心里那莫名其妙的情绪。一言不发地吃饭，用公筷给裴景深夹菜，带上一次性手套给他剥虾。
突然裴景深抬起头：“安然，你觉得见久别重逢的老友，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乔安然脱口而出：“是老友，还是心上人？”
裴景深沉下脸，微微蹙眉。
乔安然也觉得自己失言了。过去7年她都对方沁的存在不管不问，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难克制自己的心绪。
难道是要走了，放松了？
她正在想解释的话，没想到裴景深先解释了起来：“真是只是老友。这么久没见了，我想让她感受到我的重视。”
乔安然想说，他其实没必要解释。但她又不想将两个人难看的关系，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
她静静地看着对方好看的脸，像告别一样认真又沉默。
裴景深的目光也在她脸上进行了比较长久的停留，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张口，又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吃完饭准备去刷碗，裴景深照例在乔安然脸颊轻轻吻了一下：“辛苦了。”
那瞬间，乔安然身子僵住。以前都是她扯着笑脸过去求吻，裴景深才会回应。
因为那个吻是给方沁的，不是给她的。
可是此刻，乔安然已然卸下伪装，坦露的是自己的脸。
她微微仰头看向裴景深：“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什么？需要钱，还是工作需要我帮忙？”裴景深不加思考地问到。
乔安然默默垂下眸，刚打算把离开的话再重复一边，裴景深的手机响了，是方沁的专属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