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姜宁霓和梁思佳都笑了。
姜宁霓是苦笑，她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浪费了十年。
而梁思佳是嘲笑，笑姜宁霓不自量力。
……
而接下来两天，钟焕锦果然没有回家。
面对他在工作间隙发来的零碎消息。
姜宁霓都是简短回复。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不如两清。
做回甲乙丙丁。
珠光御景壹号。
姜宁霓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明天就是去加拿大的日子。
钟焕锦没有回家，甚至没有再给她发任何讯息。
忽然，角落里一支钢笔吸引了姜宁霓的注意。
是钟焕锦最心爱的，也是让她下定决心离开的那支钢笔。
可能是搬家工人不小心把它摔落在这里了。
既然两清，那么这支笔也该物归原主。
姜宁霓站起身，向地下车库走去。
半小时后，仁心医院。
还没走到钟焕锦的办公室，姜宁霓便听见几个病人在议论。
“钟医生好像只对钟太太没有洁癖诶，钟太太对钟医生怎样都可以！”
“是啊，我也看见了，不知道钟医生和钟太太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
上次是护士，这次是病人。
大家都以为梁思佳才是钟焕锦的妻子。
姜宁霓听了一路，到钟焕锦办公室门前却被告知：“钟医生今天休假，不值班哦。”
“好的，我知道了。”她颔首。
然后走向梁思佳的病房。
休假却没有回家，钟焕锦只能在陪她了。
可病房里干净整洁，空无一人。
“您好，请问梁思佳是出院了吗？”姜宁霓询问护士。
护士点头：“是的，今天早上钟医生亲自给她办了出院手续，接她出院的。”
闻言，姜宁霓攥紧了口袋里的钢笔。
据她所知，她给梁思佳安排的房子并没有人住，护工也被辞退了。
姜宁霓拿出手机，给钟焕锦打了个电话。
是梁思佳接的。
“焕锦和我在一起，他不会回tຊ去了，等他明天过完生日，你们就去离婚吧。”
姜宁霓声音平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电话那头的梁思佳轻蔑一笑：“当然是焕锦的意思。”
说完，通话被无情挂断。
姜宁霓看着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攥紧钢笔，叹息。
到底还是没有当面物归原主啊。
夜幕低垂，晚上21:43。
这是十年来钟焕锦第一次不在医院的彻夜不归。
他认为除了医院和家，其他地方都充满病菌。
每到一个新地方总是要反复消毒，所以钟焕锦很讨厌去外面。
可是……
和梁思佳在一起，钟焕锦的洁癖和强迫症都治好了。
姜宁霓不由想起白天听到的话。
“想象不出这么洁癖的钟医生在床上会怎么对待钟太太……”
“肯定是亲力亲为，各种爱不释手呀。”
姜宁霓垂下眼。
她想起这十年每次和钟焕锦亲密，他都小心翼翼，非常传统。
而且不论多晚，事后都必然要彻底清洗身体。
果然，爱和不爱都在细节里。
……
早上09:02，钟焕锦依旧没有发来任何信息。
姜宁霓把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取下来。
这是一枚群镶钻戒，钻石是钟焕锦在南非援助时亲自下矿采的。
纯净度意外很高。
看到它的第一眼姜宁霓就喜欢上了。
就好似当年看到钟焕锦的第一眼。
一见钟情。
戒指被放进一个信封里，然后是那支钢笔。
最后，姜宁霓拿出一张信纸，信纸上留了一句给钟焕锦的话。
做完这些，她拉起行李箱。
走出家门，弯腰把信封半塞进门缝后，姜宁霓拿出手机，给钟焕锦的微信发了一句。
【生日快乐。】
然后是删除好友，拔出SIM卡，换上新的国外电话卡。
坐上飞加拿大的头等舱时，姜宁霓如释重负。
钟焕锦。
从此隔山隔海，万里不相逢。
……
与此同时，仁心医院。
钟焕锦安顿好梁思佳，风尘仆仆赶到办公室。
刚给手机充上电，护士就敲响了他的门。
“钟医生，你的快件。”
“谢谢。”钟焕锦接过。
快件信封没有署名是谁，他疑惑着拆开，薄薄几张纸全是英文。
钟焕锦蹙着眉头一目十行。
竟然是是离婚判决书。
【根据法院的权力和权威，命令并裁定原告姜宁霓和被告钟焕锦之间的婚姻解除，双方均应从婚姻义务中解脱出来……】
钟焕锦一字一句念出声。
意识到是什么意思后，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立马起身，一边给姜宁霓打电话一边向外走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而打开微信，姜宁霓的那句【生日快乐】映入眼帘。
【宁霓，为什么关机了？】发送失败。
紧接着跳出提醒：【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
这一瞬间，钟焕锦彻底顾不上什么风度，拦下出租车直奔珠光御景壹号而去。
“密码错误。”
机械冰冷的女声无情。
钟焕锦焦躁地低下头，却蓦然看见地上的信封。
他揭开封口，戒指和钢笔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然而，只见信纸上写着。
“戒指，送给你真正爱的人吧。”
“我们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