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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锦衣
穿越 连载中
来源:网络 更新时间:2024-10-31 10:45:03

“这个丰家的丫头不声不响的,倒是个人物。”宋老夫人和身边的嬷嬷说着,心里很矛盾。既希望这丰氏温顺听话,又希望她能撑起侯府这一摊子。侯府缺银钱使,她不是不知道。苗氏可没有宋老夫人这心思,得知齐氏在儿媳那里没得了便宜后,反而对她起了三分欣赏。这丰家女不简单!不像她一样,缺心眼,高高兴兴地接过中馈做了主母,却只能没完没了地往里填银钱。这二十年的主母做得,她是厌烦透了。

小说详情
精彩节选

  宋远带着宋家儿郎走后,府里一下子变得冷清。
  女眷们除了给长辈请安,都不再出屋子,连串门子的也很少了。
  丫鬟婆子也不敢吃酒斗嘴,走路脚步都轻了三分。
  丰锦衣还是新妇,与别个都不熟,给宋老夫人和苗氏请安后,便关上了院门,与婆子丫鬟们整理嫁妆。
  穆老夫人给她的嫁妆单子都有十几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送嫁时为了好看,陪送的一万两现银都摆在明面上抬进了宋府,足足装了十口箱子,这下倒使她犯了难。
  一下子处理这么多现银,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容易惹眼。
  丰锦衣只留了几百两散碎银子,其余的交代自己的奶娘万嬷嬷,让万嬷嬷的儿子,她的奶兄弟,想办法给她去换成银票。
  银票轻便易携带,方便她安排接下来的事。
  “大奶奶真的要换成那银票啊?薄薄一张纸,哪有这银两拿在手里,看得见摸得着,让人放心?”万嬷嬷皱着眉,不放心。
  宋家没了爵位,丰锦衣便当不得世子夫人的称呼,府上的人都改口称大奶奶。
  这么多的银两放在库房里,难保不让其他人动邪念。
  前世她就是为了逞强,接了侯府中馈,不断地往里填。
  那么多的雪花银,加上嫁妆中铺子田地山林的进项,没两年竟都空了。
  只是她现在的想法暂时还不能告诉奶娘,只能跟她说,库房不够用,先尽着带来的物件儿。
  万嬷嬷想想确实是这个理儿,那海一样的嫁妆如流水一般送进来,单锦缎就放满了一个小库房。
  于是站起身,去外院找自己的儿子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敲门声。
  有小丫头的声音在喊:“大奶奶在吗?”
  前院儿守门的婆子来报,说有人来访。
  丰锦衣放下手中的账本,交给子惠收到柜中。
  小丫头去开了院门,原是三房的人来看她。
  万嬷嬷引着,将人带了进来。
  头一回有府上的人来拜访,还是个长辈,进门就眼神四处张望,不是个本分的,她怕丰锦衣吃亏。
  丰锦衣认得,这是三房的夫人齐氏,三十出头。
  宋老夫人名下有四子,永安侯和三子是嫡出,二房和四房是庶出。
  碍于脸面,四房人都住在府里未分家。
  这齐氏出身不好,且嘴碎,爱挑拨是非。
  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小女儿还在议亲。
  前世她被苗夫人冷落,接管中馈后又处处贴补,心内委屈。
  这齐氏常来她院子里与她说话,暖她的心。
  她识人不清,当这齐氏是好人,与她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还给了她不少好处。
  哪知这齐氏在世家夫人中总说她小气,四处败坏她的名声。
  齐氏手里捏着帕子,带着两个丫鬟进门,眼神扫了一圈屋子。
  只见屋里冷冷清清,博古架上还尚未摆上东西,只南窗下一张榻上放着一个小几,旁边有针线筐子,大约是丫鬟们在做针线。
  丰锦衣站在榻前,春日的阳光自窗外涌进来,洒在她身上,更显得肤色细腻柔白,连那额前的绒毛都透着乖巧。
  “侄儿媳妇,我是你三婶娘。”
  看丰锦衣站起来迎她,墩身行礼,齐氏忙上前扶她:“昨儿你见过我,未必记得住,咱家人多,你也不必多礼,以后咱娘俩儿来往的机会多呢。”
  那热乎劲儿,好似亲母女一般。
  丰锦衣淡淡一笑,请她坐下,又让丫鬟给她倒了一盏茶。
  齐氏看她见人三分笑,头始终微微低着,当她是个性子柔弱的,便拿话来试探她。
  “侄儿媳妇,你嫁进咱府上来,虽说这爵位暂时被收回,可你也还是长房长孙媳,这掌家权啊,就该你拿着。你怎么推脱了呢?”
  “婶娘说笑了,我太年轻,担不起府里这么大的家业。
  母亲掌家多年,有经验,这个时候,我不能给府里添乱。
  婶娘快不要说让我掌家的话了,锦儿惶恐。”
  齐氏以为她出身好,自然眼界高,要强,又是长孙媳,进门后说不定要和大嫂争夺中馈。
  她正等着看戏呢。
  哪想到这侄媳妇不仅坚决推了掌家权,还将自己置于这么卑微的地位。
  外面的人不会说她没能耐,反倒要夸一句谦让有礼。
  要知道,官宦人家,尤其是他们这样的皇亲国戚,掌家权可是很要紧的。
  大嫂总在她面前哭穷,她才不信,若是真穷,何苦把着掌家权这么多年不放?
  二房是庶出,上不了台面,可她三房是嫡出,也没见老太太将掌家权给她啊。
  齐氏眼珠子一转,满脸堆起笑:“看把你吓的,婶娘就是看你亲切,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万嬷嬷站在丰锦衣身后,眼神一步都不离这三夫人。
  她是个混迹后宅几十年的老人了,单听这齐氏的话就知道她存着挑拨的心呢。
  还好大奶奶没上她的当!
  齐氏出了院子,身后的门马上就关了。
  齐氏捏着帕子啐了一口:“呸,还以为是个厉害的,原来不过担了个虚名儿。”
  “夫人别急,说不定是新妇脸皮薄,不好意思呢。过段日子啊,这大房有得热闹呢。”齐氏身后跟着的丫鬟莺儿顺着她的话说。
  “都没有圆房,她这个新妇自然没底气当家。”
  齐氏听了鄙夷地一笑,没有圆房,都算不得宋家的人,说不得哪天就被休回去了,得早点哄着她,说不定将来能得些好东西给桂姐儿添妆。
  桂姐儿是她的二女儿,到了说亲的年龄,可她手里没太多好东西做嫁妆,怕女儿说不上好人家。
  别看公侯之家外面看着光鲜,可对银钱看得比谁都重。若是没有一份厚实的嫁妆,皇帝的女儿也愁嫁。
  一想到这个家还是要捏在大房苗氏的手中,让她一点便宜都沾不上,齐氏就气不打一处来tຊ。
  齐氏前脚刚走,后脚宋老夫人和苗夫人屋里都得了消息。
  “这齐氏真够丢人现眼的,新妇才上门,她就肖想人家的东西了。”宋老夫人鄙夷地说。
  她一点也看不上这个媳妇,出身不行,就是个小官家的闺女,没读过什么书,因其祖父在战场上救过老侯爷,才将她娶回来的。
  原想给庶子的,可老侯爷不同意,还想让她做宗妇,得亏她拼死不同意,最后老侯爷才退了一步,给了嫡出的三子。
  这个媳妇要是个安分的,倒也罢了,偏偏是个眼高手低的,这些年来一直想掌家。
  她虽和苗氏之间有不虞,却也不得不承认,苗氏是个有手段的,适合做宗妇。
  “这个丰家的丫头不声不响的,倒是个人物。”宋老夫人和身边的嬷嬷说着,心里很矛盾。
  既希望这丰氏温顺听话,又希望她能撑起侯府这一摊子。
  侯府缺银钱使,她不是不知道。
  苗氏可没有宋老夫人这心思,得知齐氏在儿媳那里没得了便宜后,反而对她起了三分欣赏。
  这丰家女不简单!
  不像她一样,缺心眼,高高兴兴地接过中馈做了主母,却只能没完没了地往里填银钱。
  这二十年的主母做得,她是厌烦透了。
  若不是郑家败了,现下娶的就是郑家姐儿了。
  那郑玉茹看着娇娇柔柔的,实则心眼子忒多了,一副小娘做派,最善装乖扮傻。
  丰锦衣才是高门大户主母的做气度,她家远哥儿需要这样有手段的主母。
  “是个硬茬子,希望她能替远哥儿守住这侯府家业。”
  提起宋远,她的心又揪起来了。
  宋远为了救这一大家子,从没吃过苦的人要去征战杀敌了,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可皇命难违,他不得不去。
  老侯爷走时带走了府上各房当家的爷们儿,宋远又带走了年轻一代的儿郎。
  现下这府上,爵位没了,又只剩了女眷和幼儿,她的日子更难过了。
  想到这里,她叫来屋里的大丫鬟春红:“去把小厨房里炖着的燕窝盅给你大奶奶送去,就说我送她的,让她好好保养身子。”
  春红不解,大夫人昨儿个还对大奶奶很不满,今儿怎么又送东西了。
  不过这也不是她一个奴婢操心的,于是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叫了个小丫鬟,拎着食盒去了丰锦衣的院子。
  丰锦衣看到这燕窝盅,听春红说是婆母送来的,便知婆母是知道齐氏来她院儿里的事了。
  她看向窗外,丫鬟婆子都在各司其职,院儿里只有两三个洒扫的丫鬟,也不知到底是谁将这院儿里的事漏了出去。
  倒也不奇怪,世家大族就是这样,到处安插人,打探各屋的消息,不一定要害人,但一定要让自己耳聪目明,不能当个瞎子聋子。
  宋府自然也要有她的人,时日长了,她自然有机会安人。
  白氏出去一日,晚间又来见她。
  “昨儿个回去,和我父亲讲了大奶奶的话,我父亲还夸大奶奶有眼光,是要整理一下各个铺子了。
  眼下和北疆开战,北边儿的皮毛就过不来了,咱家的货栈就是亏的。
  我父亲的意思,这个货栈赁出去一半,咱自己留一半,将来南北货运还要中转。”
  丰锦衣点点头,和她想的一样,这个货栈虽然眼下是亏的,但需得留着。
  前世她只是个后宅妇人,每日里操心的不是府里的吃饭穿衣,就是婚丧嫁娶,以及高门显贵间的娘子们之间的来往。
  货栈和铺子里的营收都贴进了侯府,年年都为银钱发愁。
  当时看这货栈亏钱,便不顾劝阻出手了。
  到后来战事停歇商业兴旺起来,这才发现那货栈正处于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货商都要住店、存货,生意好不热闹。
  为这,宋远还抱怨过她几次,怨她目光短浅。
  那时她还委屈,她也是为了侯府好,得来的银钱都花在侯府了,一个子儿也没给自己用,还反倒落了埋怨。
  而且说起来那些都是她的嫁妆,她自己的产业,关宋远什么事?
  可他就是觉得这些都是宋家的东西,媳妇变卖了就是败家。
  现在想来,确实是她没有成算了。
  白氏将嫁妆单子上的一些铺子单挑出来,一个个讲与她听,最后定下来出手一个脂粉铺和一个成衣铺。
  丰锦衣看白氏有话吞吞吐吐,于是淡然一笑:“你我之间直言便是。”
  “大奶奶,这两个铺子都是夫人留给您的,会不会......”
  若是搁在以前,丰锦衣是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怎能将亡母留下的遗产卖出?
  可她现在想法不同了:“这两个铺子多年来始终亏损,换了掌柜的,也换了经营的物品种类,却依旧亏损,只能说这铺子本身有问题。
  卖了这个,以后有机会再换个旺铺,岂不比死守着这亏钱的铺子好。”
  白氏听了抬头看丰锦衣,眼神中有惊讶也有赞许。
  昨儿晚上她听了大奶奶的话,当时就想起了这个铺子,她将大奶奶的意思转达给她爹时,她爹也如大奶奶这样说的。
  当时他们还担心大奶奶会不舍得卖掉夫人留下的铺子,没想到大奶奶比他们想得还开,是她心窄了。
  成衣铺也是同样的问题。高门之家多养着绣娘,小门小户的多靠当家奶奶自己做。
  这成衣铺的客人多是小富之家的小娘子光顾,图个样式时兴,一年下来也赚不到多少钱。
  这两年和北疆时常开战,各家各户都舍不得用钱,出来买成衣的就更少了,铺子养着一个掌柜的和几个伙计,月月都在亏。
  定下来以后,白氏没提要走,因着明日是丰锦衣回门的日子,而大爷宋远又不在,白氏担心自家小姐要被那起子人嘲笑。
  丰家虽规矩严,可因着丰锦衣嫁妆丰厚,其他族人多少有点怨言。
  “大奶奶可要奴婢明日陪着回门?”
  丰锦衣正想说这个问题:“明日不回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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