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失落的低下头，他知道沈念这段时间因为他的原因，陷入了痛苦和自责之中。
明明说好了不会再让她受伤，自己还是没有做到。
即使自己可以重新拥有她，可沈念的余生也会活在痛苦之中。
即使他不想承认，可是他也必须承认沈念的心里，早就没有他了。
想到这，贺昭笑了笑，只不过笑容里满是苦涩：“大概是在你看着我为你受伤，感到痛苦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
明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只是增加她的思虑罢了。
或许就像那些文人所说：‘唤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即使再怎么遗憾也无法，因为在这里他看到了最真实的沈念。
她在府里的这些年，贺昭从未看过沈念脸上露出这般轻松的笑容。
这种笑容他之前从未拥有过，今后也不会再拥有了。
沈念心里很感动，不由的说:“谢谢你，贺昭。”
贺昭摇了摇头笑道：“明日你可愿陪我最后一程？”
就让他在自私一回吧，哪怕拥有前面之人一刻钟，余生他便心满意足了。
沈念也没有推脱，笑着点了点头：“荣幸之至。”
第二日清晨。
沈念早早的穿戴好就在营外等着贺昭，可贺昭难得忘了时辰。
或许是伤还没好透的缘故，贺昭来的有些慢。
“柒霜，走吧。”
看和眼前一身白衣的男子，沈念愣在了原地。
这身打扮，是他们在比武擂台上相见之时的那身。
自从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就很少看见贺昭穿白衣了，如今一看，依旧这么让人惊艳。
贺昭难得有些拘束：“可是久等了？”
沈念回过神，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走吧。”
她带着贺昭去了很多地方，有很多肥鱼的小溪，有很多野果的树丛。
贺昭听着，看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自己也一同参与了以前的沈念的生活。
最后，沈念将他带到了一处小土堆前，轻声道：“这是我爹娘以前喜欢来的地方，我在这里给他们立了一个小墓碑，每到忌日时都会过来祭拜。”
“此处也是整个边疆景色最为美丽之地，在这里可以将脚下一大片景色尽收眼底。”
闻言贺昭眼眸微闪，喉间传来一阵苦意——和沈念成亲的这些年，他一次都没来拜见过卫大将军。
等沈念发现时，他早就跪在了土堆前。
“贺昭，你这是做什么？”
贺昭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将心里的话说完才站起来：“柒霜，与你成亲的这些年我未曾去祭拜，今日也算是了却我的遗憾了。”
以前的沈念确实对此感到一阵失落，可是如今的沈念却已经释怀了。
“贺昭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路上小心。”
贺昭强忍下心里的疼痛，轻轻的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看着等在一旁的马车，贺昭知道自己是时候要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他想再试一次：“柒霜，你还会回来吗？”
沈念看了看蛮疆的方向，眼神透露着坚决：“我想在边疆彻底安稳之前，我都不会走了。”
她想守护的，其实很简单，她想看见大宴百姓脸上的笑容，更是找回自己的初心。
贺昭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即使遗憾但他也不会后悔了。
或许自己曾经带给过沈念数不尽的寒霜，但希望从此刻开始，沈念偶尔想起他时，率先出现的是那一片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