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司尘？
季商婠忽然想到外公临终时，用尽全力说的那句话——
“外公……对不起，不该……把你嫁给……历司尘！”
他老人家一直以为她嫁给历司尘很幸福，若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怎么这样说？
季商婠死死攥紧病历单，两行血泪流下。
外公到死都在说对不起，他是多遗憾？
是她的错，若她没有爱上历司尘，若她当初没有嫁给他，外公走的时候至少不会那样难过……
她好后悔。
……
外公去世的第二天，季商婠替老人准备葬礼。
灵堂上，季商婠穿着一身黑裙，抱着黑白照跪在地上，双目空洞。
直到听人说了句：“历总来了，他身边跟着的女人是谁，怎么来灵堂还穿着红裙子？”
季商婠抬眼望去，历司尘正朝正门走来，可笑的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他竟然还带着季珍霓。
这一刻，季商婠忽然发现，历司尘身上那曾经亮眼的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黯淡了。
她努力回想起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眼见他们就要踏进正门，季商婠忽然冷声道：“拦住他们！”
门口的迎宾迅速拦住要进门的两人。
随后季商婠也站了起来，她抱着照片缓缓走到门口。
却没想到，到了现在，历司尘还能一脸理直气壮质问她：“你什么意思？”
季商婠扫了一眼他身边看似楚楚可怜的季珍霓，而后凝着历司尘的眼：“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不想某些不干净的人脏了我外公的轮回路。”
话落，历司尘当即黑脸，冷漠的语调带着几分训斥：“季商婠，说话注意分寸。”
季商婠眼中闪过恨意，她就是太注意分寸了，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
她朝前跨了一步，让历司尘更加看清楚她怀中的照片，而后问：“你看着这张照片，良心不痛吗？”
季商婠问完却又觉得嘲讽，历司尘都能狠心到气死外公，跟这种绝情的男人怎么能论良心呢？
又补充道：“历司尘，做了亏心事，迟早要遭报应的。你今天若是把季珍霓这种没有品德的女人带进灵堂，我就算是拼了一切，也要你们悔不当初！”
历司尘沉脸，这一次却没有说话了。
两人对视，季商婠看不懂他眼中的复杂深幽是什么意思，不过，只要他没有要闯进来的意思就行。
而后，季商婠抱着照片转身回了灵堂。
她还能感受到身后那如同冰刺般冷酷的视线，但她没有回头，只默默抱紧怀中的相框，心中暗暗发誓：“外公，我会给你报仇……我一定要他们也尝尝，疼彻心扉的滋味！”
葬礼完毕的第二天，季商婠就住进了医院。
医生给她下了病危通知书，可季商婠却平静无波，还让人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季珍霓。
果然，当天晚上，季珍霓找来了。
季商婠躺着没有动，手藏在被子下，暗暗点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接着，就听到季珍霓怪里怪气道：“季商婠，恭喜啊！很快你就能到地下和你新死的外公，早死的妈团聚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季商婠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漠然道：“季珍霓，你要我这颗心脏续命，若不想玉石俱焚，奉劝你最好对我尊重点。”
季珍霓脸色一变，却见季商婠接着说：“仗着有病，你从小就爱抢我的东西，我喜欢什么你就抢什么。我很怀疑，你是真的喜欢历司尘，还是因为他是我老公，所以你要抢走？”
季商婠的困惑似乎又取悦了季珍霓，她颇为得意道：“是又如何？好妹妹，你既然那么喜欢历司尘，应该不想见他伤心吧？”
“我是司尘喜欢的人，有我陪着他会很开心。他好，你不是最高兴了？所以啊，你还是早点去死，乖乖的把你的心脏献给我才对。”
“你放心，我和司尘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季商婠闭上眼睛，假装心痛，季珍霓自以为胜利，愉悦离开。
而在她离开之后，季商婠睁开眼，眼中一片冷漠，哪里有半点伤心，她从被子里拿出手机，保存录音。
随后，她就给历司尘打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这一次她没有像从前那样静静等着他先开口，直接冷道——
“历司尘，我手里有危及季珍霓性命的东西，你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