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玄睁开眼，眼睛里布满血丝，有一瞬间，江语迟甚至幻视他瞳仁都是红色的。
“我没事……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你这样会感冒的，你哪里不舒服？要不去医院？”
“我真的没事……乖，你出去一会儿，我很快就好了。” 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江语迟无奈退了出来，过了一会儿，锦玄果然出来了，他只围了一条浴巾，勾勒腹肌的线条根根分明。
她咽了咽口水，摒弃掉脑中的不良想法——人家还在生病！她提醒自己道。
“你要不吃点布洛芬吧？退退烧。”
“不用，我不需要布洛芬，睡一会儿就好。”
他跌跌撞撞往房间里走。
“锦玄……” 江语迟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你真的没事吗？”
锦玄低下头，眼睛里像有火在燃烧。
“江博士……你……现在不要靠近我……我怕我……坚持不住……”
他轻轻甩开她的手，撑着门继续往房间里走。
“坚持什么？” 江语迟紧跟上去，直直站到他面前。她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中映出她的影子。
锦玄的目光沉下来，他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生病，可是，我想要的，你不一定想知道。”
江语迟向前进了半步，像走进一片炎夏的森林。
“我如果想知道呢？”
她的话绷断了他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江语迟被锦玄捞进怀里，他滚烫的皮肤贴着她的。慌乱中，她搂住他的脖子，寻找身体的平衡，而他早已攫住那两片渴望已久的唇瓣，夺走她的呼吸。
他将她放到床上的动作轻柔至极，和他急风骤雨的吻形成鲜明对比。
她捧着他的脸，再次确认：“你真的没有生病吗？”
“有没有生病，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天的锦玄比以往都要失控，他的索取同体温一样炽烈，江语迟觉得自己像被煮沸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蒸汽。
不知过了多久，江语迟的意识变得模糊，她含混着吐出一句“好累”，便倒在锦玄怀里睡着了。
锦玄把她抱进浴缸，用温热的水仔仔细细洗干净她的身体，再将她裹进柔软的睡裙，给她盖好被子。
身上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去，但心爱之人的抚慰帮他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刻。
当他发现自己的异常时，第一时间想到了敖清那厮说的那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连夜赶往东海，那家伙一听他的描述，露出邪魅一笑，说：“你的父神母神没有告诉过你吗？一旦不是小雏龙了，就会有求偶期的，当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找几个妹子帮帮忙也就渡过去了。”
“找几个？你这人还有没有底线？”
“第一，我不是人，第二，我确实没有。” 敖清戏谑地掰着指头说。
“那……这个求偶期，多久会有一次？一次持续多久？”
“那就因人而异了，没什么规律，不过持续时间不长，也就几天吧，你不是有那个江博士么？让她帮帮你就好了……哎，不过凡人体力太差，你不如找几位仙姝，别一棵树……”
“知道了。” 锦玄懒得听他废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于让江博士“帮帮忙”这件事，他纠结了很久，一天前才鼓起勇气说了喜欢，现在就提出这种要求，江博士岂不是会认为他就是为了那档子事才表的白？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忍住，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儿，愧疚感袭上心头。
***
—三年后—
锦玄并不在求偶期，但长久的孤独令他跟一头发qing的猛兽也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如今也不用努力掩藏自己的龙角和龙尾，更是放飞自我。
他看着躺在兽皮上的江语迟，知道她已然透支了体力。
“我去摘点果子。” 他说。
“我想回家。” 她说。
“现在不行。” 他扔下这句话，转头走出了洞穴。
他离开没多久，洞穴门口传来一声野兽的低吼，江语迟勉强撑起身子去看，是一头花豹。
她正在思考应该如何应对，那花豹化作人形，变成一个清秀的年轻男人。
“你就是锦玄大人在人间那位吗？” 他仍然站在洞口，没踏进来。
实在不懂“在人间那位”算个什么称呼，江语迟皱着眉头问：“你是？”
“我叫花知月，锦玄大人不在么？”
“他出去了。” 她顿了顿，又问，“你说我是 ‘人间的那位’ ，难道你家锦玄大人在这里还有一位么？”
花知月笑了：“哪能啊，陌微山的神仙个个都是光棍，都是老大带的好头。”
“你来干嘛？” 锦玄的声音在洞口响起，吓得花知月一哆嗦。
“老大……那件事……有眉目了。”
“进去说。” 锦玄把一筐果子放在大石头的边缘，和花知月进到洞穴深处别的石室去了。
江语迟看了一眼，树莓、蓝莓、黑莓……满满一筐浆果，用泉水洗过，水灵灵的令人很有食欲。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从里面出来了，花知月看了江语迟一眼，笑呵呵地说：“那我先走啦，老大，嫂子再见！”
锦玄瞪了他一眼，他化作原形，一溜烟跑了。
江语迟吃着筐里的莓果，锦玄问：“花知月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说你们陌微山的神仙都是光棍。”
锦玄叹了口气，说：“休息好了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桂花林。”
桂花林果真恰如其名，还没走到就已经远远闻到馥郁的金桂香气。外边天色已暗，一轮明月挂在当空，照亮眼前的路。
林中有一处凉亭，锦玄领着江语迟进到亭内坐下，他一挥手，石桌上出现酒壶酒杯。他倒了两杯酒，自己举起一杯，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
“今天是八月十五。”
江语迟也拿起杯子，浅啜一口，酒里沁满桂花的芬芳。
“锦玄大人也过中秋节？”
锦玄看了她一眼，说：“我母亲喜欢过中秋。”
这个答案是江语迟怎么也没想到的，她甚至都没想过几千岁的龙也是有母亲的这回事。
她无意中早已自动代入了，锦玄和孙悟空是一样的设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