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以哥哥的身份，还是别的身份。
那别的身份，是什么？
宋怀焉最后没能回答宋雨慈的这个问题。
宋雨慈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夜空，心里乱成一团。
她知道宋怀焉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一开始，他们不就是兄妹吗？
除此之外，他们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
宋雨慈不敢想。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像是上天垂怜，让她做的一场美梦。
失而复得的家人，迟到的宠爱，无限的骄纵。
刚到伦敦时的每一个夜晚，宋雨慈都很害怕入睡。
她怕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根本没离开祁云湛的庄园，当真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
但两年过去，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消减不少。
可宋怀焉今晚的一句话，却让宋雨慈再次陷入了这种恐慌。
不管怎样，她都不希望现在拥有的一切被改变。
有宋瓷，有宋怀焉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彻夜未眠。
几天后，宋瓷因为和祁氏的合作项目去了趟上海。
刚到上海，天空就飘起雨点。
宋瓷看着亲自来接自己的祁云湛，眼底划过抹不明的情绪：“祁总年轻有为，还亲自来接我，怪不得事业那么成功。”
祁云湛脸色很平淡：“贵客，自然要认真接待。”
若不是亲眼见过宋雨慈是怎么度过最痛苦的那段时日，宋瓷怕真的会被祁云湛的这副模样给欺骗。
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可比商场上那些老狐狸更会掩藏自己，也更狡猾。
宋瓷露出抹客气的笑容：“要不是看到这么多同胞的面孔，这天气就要让我以为还没离开伦敦。”
她本以为祁云湛不会接这话的。
可祁云湛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问：“伦敦……一直都很潮湿吗？”
宋瓷微怔了瞬，点头：“是，所以一般人很难习惯。”
祁云湛这次没再说话，只是偏过头，若有所思。
他记得，宋雨慈最讨厌下雨天。
很奇怪，这些事他从来都不记得，但偏偏在宋雨慈离开之后，记得越清楚。
那样常年阴湿的城市，宋雨慈她……住的还习惯吗？
宋瓷晚上参加过祁云湛组织过的饭局之后便往外走，外面还下着雨。
合作项目谈的都很顺利，唯一让她觉得奇怪的，就是祁云湛从没提起过关于宋雨慈的只言片语。
想起宋雨慈，宋瓷手伸进兜里想摸手机，却摸到一片空，
她一怔，骤然转身往回走。
……
宋怀焉用冬眠的熊来形容冬天窝在家一步不出的宋雨慈。
对此，宋雨慈抗议：“冬天本来就不是适合骑车的季节，外面又那么冷，我当然要舒舒服服地窝在家里！”
宋怀焉停下正拉着的小提琴，笑容无奈又宠溺：“是是是，我的公主，您想怎么样都可以，就算一直待着家里也没人敢讲你半句。”
“没人敢讲半句？”宋雨慈撇撇嘴，“我说一句你有一百句等着我，你看着吧，晚上姑姑回来我一定会告状的。”
宋怀焉正要再说话的时候，宋雨慈的手机响了。
看见来电的人，她对着他晃了晃手，神情狡黠：“宋怀焉，你完蛋了。”
她紧接着接起电话，甜甜柔柔地喊了声：“姑姑。”
然而，那边却传来一道低沉而嘶哑的声音。
像是受伤后的野兽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哀求。
“宋雨慈。”
宋雨慈全身一僵，顿时连呼吸都没有了。
像是过去了很久，但其实也就几秒的功夫。
宋雨慈勾起唇角，语气含笑娇媚，却满是慵懒随意。
“啊，祁云湛……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