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我现在松手,你就掉进花坛里了。那里可全是虫子,这是南方,虫子比咱们那边大好多。”不知道是文久一被吓到了,还是妥协了。她不再挣扎,弯着腰,任舒若申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将胃里清空,她好受了许多,站直身体,示意舒若申放手。见她没事了,舒若申把手放开,拿出纸巾递给她。她犹豫两秒还是接了过来,擦擦嘴,整理了一下,回去继续周旋。她既不会被吓到,也不会妥协。但她需要一个能吓到她的理由,让她看起来像是在妥协。
小说详情 舒若申在酒店大堂等她,他坦然的样子一如从前,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她从电梯走出来,气场全开。他甘居她后,充当起司机兼保镖的角色。
对视,接包,扶裙,开门…两人毫无沟通,但仅仅几个动作细节,就足够路人脑补一场,夫人与保镖的爱情戏码。
厂商一行五人,两个总,一个技术顾问,一个法律顾问,一个秘书,全是男人。
“表姨夫”这个中间商,在完成对接后就功成身退了。
文久一从小也会偶尔跟父母出席一些公开场合。
父母对她要求其高,席间不可以出任何差错。所以面对这种场合,她也算游刃有余。
加之她长相出众,谈吐得体。可谓文能挂机骂队友,武能越塔抢人头。
一顿寒暄过后,众人纷纷入座。
文久一和舒若申顺理成章的坐在一起。
文久一看着圆桌中间的两瓶茅台,三瓶红酒,始终保持着微笑。
虽然大喝一场早在意料之中,但看见这么多酒,她心中不免咒骂。
一共七个人,带了五瓶酒,这是要喝死的节奏啊。
果然,厂商蒋总说了一些合作愉快的客套话之后,加了句,来,大家满上。
这是这几次见面以来,文久一第一次正眼看舒若申。
他俩对视了一下,舒若申刚想起身拦住文久一倒酒,却被她一个眼神回绝了。
“那先谢谢蒋总招待了,明天我家老曲来了,我们做东,今天我先干为敬。”
文久一拿着小酒杯,眉头紧锁,一饮而尽。
舒若申紧随其后,也跟着干了。
这若是从前,文久一定会以舒若申开车为理由,不让他喝酒,搭上她一个就够了。
但是现在她也没什么身份这样说,他喝不喝的,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文久一知道舒若申不是很能喝,舒若申知道文久一没喝过白酒。
俩人都在心里默默为对方着想,关心的话却不能说出口。
一杯下肚,文久一示意舒若申拿出合同。
“这是我带来的合同,蒋总和宋总先过目。哪里需要商榷的,明天你们再跟我家老曲沟通。”
这时曲成发来了视频通话,文久一接起来,看样子曲成应该是在医院。
曲成从不会给她发视频,他现在打过来,文久一很清楚,曲成是要跟厂家对话。
“你这视频来的真是时候,我刚跟蒋总和宋总说,明天咱们做东好好喝点呢。”
文久一说完,把电话递给两个总。
他们互相说着客套话,曲成也表示了突发情况,导致今天未能到场的歉意。
三个不认识的人,尬聊了几分钟,手机又传回文久一手里。
曲成又已经挂断了,紧接着发来了一条信息,“辛苦曲太了,能不喝酒尽量不要喝,如果不能拒绝就一定少喝。”
文久一心想,曲成这信息发的,未免太虚伪了吧。
她无奈的回了条,“放心吧,喝多少都稳的一批,不会给应成丢人。”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文久一今天全当是报答曲成了,替他陪好这帮能喝的大爷们。
她根本不会想到,曲成此举,无关生意,只为成全她自己。
文久一虽不懂他们的生意,但她博古通今,能言善辩。从历史到地理再到这几人今年多大,婚丧嫁娶统统聊个遍。
气氛组真是不好当,几个回合下来,她突然些上头。
她借口去洗手间,跑到外面透透气。
舒若申忙跟出来,现在他是有理由的。曲成让他帮忙照顾文久一,他要看好她。
文久一蹲在餐厅门口的花坛边。
他走过去,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的颀长。
文久一极怕虫子并有洁癖,喝成这样,蹲着的时候都不忘拽住裙摆。
她看见地上的影子,知道舒若申跟了过来。
“你没事吧。”
文久一不想跟他讲话,逞强站起来。
刚要往回走,胃里翻江倒海的奔涌而出。
她忙把头转向花坛。
她太长时间没喝过这样烈的酒了,又喝的这样快。
舒若申一手拉着她,一手轻抚着她的背。
“你放开我。”
吐的空档,她用力甩开舒若申。
“你想好了,我现在松手,你就掉进花坛里了。
那里可全是虫子,这是南方,虫子比咱们那边大好多。”
不知道是文久一被吓到了,还是妥协了。
她不再挣扎,弯着腰,任舒若申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
将胃里清空,她好受了许多,站直身体,示意舒若申放手。
见她没事了,舒若申把手放开,拿出纸巾递给她。
她犹豫两秒还是接了过来,擦擦嘴,整理了一下,回去继续周旋。
她既不会被吓到,也不会妥协。但她需要一个能吓到她的理由,让她看起来像是在妥协。
两瓶茅台喝干净后,他们又开始喝红酒。
好在没有正事要谈,翻来覆去都是那些客套话,喝完这些酒,估计大家也就散了。但这些酒,也足够文久一醉酒酡颜了。
他们的每一次举杯,她都呛出眼泪。胸口的灼热让她恨不得吐出火,把这帮人赶紧吓退。
她游离的眼神在碰到舒若申的瞬间又变回清醒,原本白皙的脸蛋上泛着红晕的光。
就在她被这浑浊的酒气熏的摇摇欲坠之际,蒋总大发慈悲的说了句,“那今天先这样吧,大家都早点回去。”
这话让文久一如沐春风,有种重获自由的喜悦。
餐厅门口,文久一和舒若申并排而站。
逐一跟这行人打招呼握手,笑着说明天再见,直到他们上了车,车子消失在视线。
文久一的笑容瞬间凝固,挺得笔直的身子,向后瘫软。
舒若申忙扶住她,她狠狠打掉舒若申的手。
“代驾还没来,还要等会……”
舒若申话音未落,文久一又一阵反胃,冲到花坛边。
这次她没有第一次吐完后那么清醒,有些难受的蹲在地上。
她冲着舒若申摆手,“你去等代驾,我自己蹲会。”
舒若申仿佛没听到她讲话,依旧站在她身后。
文久一试了几次起身,都头晕的厉害。
她一个劲儿的干呕,最后又只好又蹲在原地。
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再让她吐了。
舒若申一个打横将她抱起。
她没力气再反抗,但意识却很清醒,“你不会想着一边赚曲成的钱,一边占他女人的便宜吧。”
“我就把你抱到车上,车停得远你走不过去,曲成让我照顾好你。”
“他识人不清,你是打算用嘴照顾,还是用身体照顾。”文久一惯性说狠话。
舒若申也不理,就任由她骂着自己。
这时舒若申的电话在裤兜里响了,他置之不理,当作没听见一样。
“你看一下,如果是曲成,可能打给我,我没接到,你也不接的话…不太好。”
舒若申将文久一的手臂挂在他肩上,一手托住她,一手拿出电话。
那一刻,文久一tຊ的唇几乎要贴在他脸上。
他看了一眼是祝晗发来视频电话,随手挂掉,又将文久一托在双臂上。
文久一也看见了他挂断祝晗的电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触。
好像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只要舒若申跟她在一块,她永远是第一位。
想到这文久一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真是没有脸,想这些鬼东西做什么。
一路稳稳的走到停车场,舒若申将她侧放在后座椅上,她刚要躺下,又开窗一阵干呕。
代驾到了后,舒若申跑回餐厅,要了几个塑料袋和一瓶水,直接坐在文久一身边,用双腿垫起文久一的头。
“你别坐我旁边…”
文久一不停的呕,舒若申扶着她的头,打开袋子,“能吐你就吐出来。”
她吐了些胆汁,舒若申拿纸,轻轻的在她嘴边擦了擦。
她用假装无力,默认了他的照顾。
文久一酒后的反应很奇怪,就是失眠,伴随腿疼。
此刻她难受至极,头疼欲裂,还恶心的打紧,但偏偏就是睡不着。
她就这样躺在舒若申腿上,闭着眼睛。
这个小城不算大,但他们住的酒店和吃饭的餐厅距离有点远。
舒若申一会看看窗外,一会看看文久一,突然来了句,“想不想去海边看看?”
文久一没有出声,假装睡着了。
他们曾经一度计划去海边。
文久一甚至能想到,海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笑着看向舒若申的样子有多美。
而如今她只能借着醉酒,躺在这个男人腿上,在这个男人提议去海边时,假装睡着。
命运真是爱开玩笑,在没有能力相爱的时候遇到,在被生活打败后分开,如今又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她除了能装睡,别无他法。
代驾停好车离开,舒若申就这样没有叫她,文久一也就这样没有“醒来”。
车内凉风习习,仲夏的月光洒满大地,时间点滴流过,天窗外的星斗渐渐东移。
舒若申扶起蜷着身子的文久一,摸摸她的头,“再开空调要着凉了,关了空调会有虫子飞进来,上楼睡吧。”
文久一缓缓睁眼,假装睡眼惺忪,“到了,让我下车。”
舒若申想扶着她,她借机躲开。“睡着”时任由他守着自己,睁眼后,她必须保持理智。
这一路躺过来,她感觉好了不少,但站起身还是会有些晕。
可这里是酒店,明天曲成也会来。
她不能再给他机会触碰自己了,就到这里吧。
她忍着恶心跑进电梯,舒若申紧随其后。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的房间都在四楼,密闭空间之内,她紧张又局促,好在很快就到了。
文久一慌乱的翻着房卡,然后迅速刷卡进房间,关上门后,她倚着门滑落在地板上。
新欢和时间,新欢和时间。新欢足够好,时间也够久了。
她tm的是怎么了,在念念不忘些什么呢?
她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翻出电话。
刚刚十点,她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曲成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一个信息都没有。
她用紧张到颤抖的手打着字,“刚回到酒店,你在干嘛?”
曲成很快回复“我躺下了,今天处理了很多事,明天还要早起,这就准备去睡了。今天喝多了没?”
“我这酒量怎么会喝多,你明天来,就能听见他们夸我。”
“曲太从不喝酒,因为没有对手。真是好棒,这些事情忙完要好好犒劳你一下。”
虽然不算爱,但听见他唤自己曲太,文久一就会心安一些。
“别说那没用的了,你早点睡吧,我也要洗个澡躺下了。这酒喝的头疼,明天我可不要再喝了。”
“好,明天换我上场了。”
文久一转换聊天框到陈滢,“方便打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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