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胡思乱想了一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早上一睁眼，她就躺在床上。
鼻间传来诱人的香味。
她下了床，光脚走到餐厅。
餐桌上已有一盘烤吐司，两颗煎蛋，还有两杯奶。
傅晏辞端着一篮子蓝莓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她起床，笑得温润。
“棠棠，来吃早餐。”
鼻音很重，看来是重感冒了。
苏棠说：“你还病着，不用做这些的。”
他按着她的肩膀坐下，轻声说：“没关系，我喜欢为你做这些。”
苏棠有些不自在，叉起煎蛋咬了一口。
恰到好处的溏心蛋，刚刚凝固的口感。
再吃一口吐司，是抹了黄油和糖浆再烤过的香脆。
还有牛奶。
她正要拿过一杯，却被他阻止，换成另一杯。
“这才是你的。”
苏棠疑惑地抿了一口，味道与她平时喝的有些不同。
“这是......”
傅晏辞接口：“是羊奶。棠棠，你有轻微牛奶过敏，以后尽量别喝牛奶了。”
苏棠一愣。
她的确经常肠胃不适，有时还会起红疹，但都不严重。
她没往牛奶上面想过。
以前，他都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苏棠恍神间，脚下一热。
傅晏辞去房间拿了拖鞋，自然地单膝跪地给她穿上。
“你的生理期快到了，光脚踩地板小心肚子痛。”
苏棠缩着脚趾，看着面前那颗黑色脑袋，心里又开始发酸。
这个男人，也太会让人心疼了。
可她不该是那个心疼他的人。
她有自己喜欢的人。
她忍住伸手摸他脑袋的冲动，僵硬地说：“就算你这样，我还是会选择卢卡的。”
傅晏辞一顿，抬眼看她，黑瞳里细碎的光泽像水一般闪动。
“棠棠，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你，是我不好。”
苏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门被推开，卢卡拎着篮子走进来。
“棠棠，早餐时间到！今天有玛丽女士新鲜出炉的面包哦！”
他高昂的语调在看见傅晏辞的那一刻猛然顿住。
苏棠觉得有些尴尬，又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接过卢卡的面包篮子，挽着他的手臂撒娇。
“傅先生昨晚发烧了，我留他住了一晚。”
“好香啊，是玫瑰酱做的面包吗？”
傅晏辞坐回椅子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卢卡打量他半晌，什么都没问，揉了揉苏棠的脑袋：“是啊，上次你教妈妈做的坚果玫瑰酱味道好极了，她拿来做了好多面包。”
苏棠取出一只松软的面包递到傅晏辞手上，又叽叽喳喳与卢卡你一口我一口分食一只。
傅晏辞静静地看着他们言笑晏晏，目光掠过篮子里的东西。
黄油糖浆烤面包。
溏心煎蛋。
甚至还有红糖水。
这三年，是另一个男人在照顾她。
他把她照顾得很好，让她一点也想不起自己的存在。
傅晏辞觉得胸前有什么在隐隐沸腾。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让卢卡消失。
这三年他都是这么做的。
谁让他不高兴，就让谁消失。
他放任自己最恶劣的一面野蛮生长，把失去苏棠的悲痛迁怒到每一个人身上。
可是现在，不行。
苏棠回来了。
他也必须要变回曾经的谦谦君子。
苏棠不会喜欢一个魔鬼。
傅晏辞轻轻呼出一口气。
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
苏棠喜欢过他。
她还能再喜欢上他。
他一手养大了她，这世上，只有他能给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