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暖记得，在村门口向大妈们探问情况时，在她们嘴里听过这个名字。
　　是王芳最好的朋友，燕妮。
　　如果真是朋友，那王哑巴在她这买柴油，确实也情有可原。
　　可怪就怪在，唯独王哑巴多的那一次购买记录，是找别人开的发票。
　　为什么？
　　是陈燕妮不在吗？
　　还是说，他心虚，潜意识里想要避开陈燕妮。
　　这么一想，王哑巴的嫌疑顿时上升到第一嫌疑人的程度上。
　　就在此时，一名警员跑了进来：“我们在附近的小卖部老板那问过了，这屋子里的十几瓶白酒，都是王哑巴今天下午刚买的。”
　　孟暖和程路衍对视一眼，心中都已有了决断。
　　程路衍迅速吩咐道：“看好王哑巴，等他醒来，第一时间联系我。”
　　孟暖则继续检查现场环境，直到深夜，才拎着箱子往外走。
　　走出没几步，便见霍景炎正侧站在阴影里，影影绰绰，手上还拿着根烟。
　　孟暖脑中忽地想起从前的那一幕，谢茵站在他身前，亲昵地为他点烟的画面。
　　这个场景，其实已经很久没在她脑子里出现过了。
　　半年前倒是经常出现，每出现一次，就像是自己给自己捅了一刀。
　　疼痛，却又自虐地不断想起。
　　孟暖这才意识到，这次医疗团队，好像一直都没出现过谢茵的身影。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问了一句：“谢医生怎么没跟着来？”
　　这是她再见后，第一次主动问霍景炎问题。
　　却成功地将霍景炎的脸色弄得十分难看。
　　他僵了片刻，恍惚地又抽了口烟，烟圈从口中吐出，往外漫去。
　　“谢茵半年前就转院了。”
　　孟暖一愣，不可思议地说道：“不会是因为我吧。”
　　霍景炎微愣，缓缓地摇头：“不，是因为我。和你离婚后，我有点浑噩，可能影响到她了。没出两个月，她就转院了。”
　　孟暖一阵沉默，她还记得谢茵面对她时，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很难想象，她也会有主动离开霍景炎的一天，尤其是他已经恢复了单身的状态。
　　再看向霍景炎时，不自觉眼神里就带上了一丝探究。
　　这是她第一次好奇，当年她离开后，霍景炎的生活。
　　可等她对上霍景炎的眼时，又忽地觉得没必要。
　　霍景炎过得好，和她没关系。
　　霍景炎过得不好，那也是他自作孽。
　　无论如何，都与她再无关系。
　　孟暖抿了抿唇，只说了个“哦”，便想离开。
　　可偏偏，霍景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滚烫又熟悉的温度从两人接触的地方开始蔓延开来，只一瞬，便烫得她为之一震。
　　“遥遥，和我待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霍景炎低沉着嗓子说道。
　　孟暖莫名一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没，你想太多了，放开我。”
　　“那你为什么避开我？”
　　霍景炎手上力气又重了几分，像是要将她彻底囚禁住似的力气。
　　孟暖脸色一变。
　　就在此时，另一只手稳稳地钳制住了霍景炎的手。
　　程路衍无比冰冷的声音直冲霍景炎而去：“孟暖叫你松手，你没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