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了一个茶摊上要了一杯茶歇脚。
没一会儿，程青山挤挤挨挨的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子。
“给你的，看看喜欢不？”
赵雅芬打开纸袋子，是一条火红火红的围巾。
“去年除夕你看中了这一款……”
程青山似乎笃定，她会喜欢这个礼物。
赵雅芬拿着这条围巾轻笑了一下，却不是因为高兴。
“红围巾我去年就自己买下了，这一条你还是留着送给别人吧。”
“程青山同志，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赵雅芬将围巾还给了程青山。
程青山很是不解，拉住赵雅芬的手不让她走。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赵雅芬挣脱了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回答。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你与我只是一对表面和睦的夫妻。”
“而你心中真正爱的是柳淑英，爱了足足五十余年，至死不渝。”
程青山听了赵雅芬的话，心中大惊。
这怎么可能？这也太荒谬了！
“可那只是梦，你怎么能因为一个梦就要和我分开呢？”
赵雅芬看着程青山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心中感慨。
他可真的深藏不露。
如果不是亲眼看过那张被他珍藏了近半个世纪的照片，面对这样的程青山，她也不会信。
但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以前是她沉浸在他编织的谎言里，所以很多细节没有在意。
但现在她跳出感情的束缚，重新审视他们这段婚姻，重新审视这个男人。
她只觉程青山，不过是一个既要又要还要的，拎不清的男人。
想到这里，赵雅芬忽然失去了跟程青山交流的欲望。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时间和你在这闲聊。”
“你如果真的介意，我可以和柳淑英同志保持距离。”
程青山目光灼灼，郑重承诺。
尽管赵雅芬已经对他断情绝爱，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这话时神情过于诚恳。
诚恳到让赵雅芬的心跳没由来的漏了半拍。
但她很快又清醒过来。
男人，为达目的什么情话说不出来？
“如果你的心中有一个深爱的人，你的理智可能会告诉你，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恋爱对象。”
“甚至你可以选择不与她在一起，不与她接触。”
“但你的自由意志杀不死你对她爱的感觉。”
赵雅芬说完这段话，程青山的目光倏忽一沉。
但赵雅芬没给他继续纠缠的机会，站起身对他说。
“程青山，我希望好聚好散，余生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程青山的脑子里还在想着赵雅芬上一段车轱辘转的话。
听到她说“互不打扰”，心中又是一紧，再看她起身要走更是着急。
于是他不顾大庭广众，站起身大声喊出来。
“赵雅芬同志，我对你是真心的，请你重新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他这一嗓子，让喧闹的茶摊顿时安静下来。
赵雅芬觉得很“社死”，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取了自行车，赵雅芬登得飞快，但程青山还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没关系，等回了科研学院，他就不能再纠缠自己。
正这样想着，突然只听得“嘎嘣”一声异响，赵雅芬感到脚下出现异常的阻力。
糟糕，车拉链可能断了。
她低头，抬起脚借助惯性小滑了一段距离，准备停下来检修。
就在这时，一束强光打来，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吱嘎——”
赵雅芬只觉在一瞬间人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是被按了静音的长镜头，一格一格缓缓播放。
程青山疯了一般朝她跑来，而自己飞到半空，然后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落在草垛里。
“知慧！！！”
程青山的呼喊声嘶力竭，但赵雅芬已经昏倒在地，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