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冰冷刺骨，像是一根根巨针扎着俞昭昭的每处肌肤。
她用尽全力扑腾着，挣扎着，想要自救。
可身上的衣衫被水浸湿，拉着她不断往更深处坠去。
“救……救救我！救命！”
她呼喊着，可湖边已经没有人了。
学子们都清楚做错了事，一哄而散。
远远的，只有谢灵知和舜华徐徐走来。
透过涟漪的水面，俞昭昭看着越来越近的谢灵知：“谢……谢灵知！”
她呼喊着，就见谢灵知朝湖面看来——
他发现自己了吗？
要得救了吗？！
俞昭昭希冀着，可下一秒，谢灵知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和身边的舜华说着什么。
他们并肩，越走越远。
俞昭昭绝望的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用尽了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刺骨的湖水灌入耳朵，鼻腔……
俞昭昭失去了意识。
湖面也渐渐回归平静。
太学门口。
谢灵知费了许多口舌，才终于让舜华松口，承诺不再找俞昭昭麻烦。
目送着她上轿离开，谢灵知也转身想要走。
却瞧见几个慌张的学子从此太学里跑出来。1
“那傻子坠湖了，不会被淹死吧？”
“我们……这算不算杀人啊？”
“杀什么人？！今天咱谁都没见过她，咬死了知不知道……”
听着这些，谢灵知意识到了什么。
他眼神一厉，挡在那几个学子面前，眸眼黑沉像是要杀人。
“你方才说什么？”
那学子慌慌张张：“没说什么……没……”
可下一秒，谢灵知就伸手掐住了他脖子，手掌不断收紧，用力。
“说实话，不然我拧断你的脖子。”
他的气势太过狠戾，学子瞬间吓得腿软，结结巴巴吐露真言。
“是俞昭昭！她自己不小心，掉湖里了。”
湖里……
谢灵知想到出来时看到了湖面涟漪，他以为只是有鱼出来透气，却怎么也没想过会是俞昭昭！
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压制的恐慌。
一把甩开学子，谢灵知快步往湖边跑去。
临到近了，也看清了雪地凌乱杂乱的脚步，足以证明俞昭昭是被人逼迫来的湖边。
再看到湖面碎裂的冰层，他心中像是被狠狠击了一下。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谢灵知跳入刺骨的湖水之中。
明明那些学子说俞昭昭跌落下去了，可他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俞昭昭的身影。
侯府的侍从瞧见，连忙跳下湖将人往岸上带：“侯爷，快上岸吧，湖里没有俞姑娘，许是那些人撒了谎，许是俞姑娘早已被其他人救起来了。”
水里找不到人，谢灵知也只能往侍从说的方向想。
回府换了身干洁衣物后，他撑着有些发昏的脑袋，去了俞家。
可敲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朝堂上，俞父和俞宴也都告假，找不到人。
转眼，一月过去。
冰雪消融，阳春三月。
太学学堂。
谢灵知坐在窗边，望着已经开化的湖面，脑袋里都是那晚在牢里，俞昭昭单薄瘦小的身影。
她……到底怎么了？
出神间，夫子的声音徐徐传来：“这是名家唐如卿的真迹，老夫出一对子，谁要能对了我这下联，我便将这幅藏品赠与他。”
谢灵知回神看去，就瞧见他举着一番卷轴，说着对子。
“上联是，花生生花，花生花生，生生不息，花花相映。”
谢灵知心不在此，只一眼就收回视线，打算着等下学，再去一趟俞府。
这时，一声清冷悦耳的声音从外传入。
“山河河山，山河山河，河河长流，山山相连。”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门口而去。
谢灵知觉得这声音耳熟，也抬眸看去。
只见那是一个身姿窈窕，容貌秀美，水眸似春水潋滟的女子。
夫子疑惑问道：“老夫在太学中从未见过你，姑娘是？”
那女子红唇轻启，说出一个名字。
“俞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