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尘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自己不过离开一会儿，她就开始折腾，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
“东西掉了。”商韵软着调子解释，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哥哥说过，不能少一颗。”
裴霁尘走过来，将目光所及的东西捡起，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人，语气嘲讽道：“不是胆子挺大的吗，都敢自枕席荐，现在装什么小兔子！”
商韵瑟缩了下，不敢抬头。
那日……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是她孤注一掷选择后的伪装假面。
如今这个胆小怯弱的人，才是这些真实的自己。
裴霁尘将这份小心翼翼看在眼里，眸光有些阴沉，他将人从地上提起来，按着她重新坐回沙发上，对外间的人吩咐：“进来收拾一下。”
刚刚还闹哄哄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阿姨低着头走进门忙活起来。
商韵有些不好意思，本能的屈身，立马被一双大手拉住。
男人不悦道：“瞎动什么！”
“是我自己惹的事，我可以……”
“你惹的事多了，不在这一个。”
不等她将话说完，裴霁尘就打断了，他讲完这一句，抬手将她的腿抬起来。
商韵穿的是一件保守黄色长裙，落到脚踝处，猛然的动作，下盘生风，让她慌乱一瞬。
“干……干什么？”
她拉扯着自己的裙子，盖住该盖的地方。
裴霁尘看她这欲盖弥彰的动作，嘴角不觉弯了下。
商韵怔神，弱声道：“哥哥……是笑了吗？”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裴霁尘笑了，连对他笑容的记忆都那么模糊，不确定。
裴霁尘脸拉下来，嗤鼻道：“你说呢？”
他眼睛落在她死攥着的裙角上，带着些许讥讽的说：“什么没见过，这时候装什么纯！”
商韵涨红了脸，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地上的阿姨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瓜，好奇心使人抬头看了一眼，裴霁尘正好看过去，沉着嗓子道：“家政培训的时候没有教过你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吗？”
“对不起，对不起！”阿姨道歉，慌忙的捡着东西。
越慌事情就越做不好，原本捡得差不多的珠子又从手上滑出去。
裴霁尘看着人的举动，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正要说什么，就听耳边传来一阵娇切声。
“哥哥，疼！”
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转移阵地，打到她的膝盖处，碰触间，商韵只感觉透骨一般的疼。
裴霁尘吐槽：“娇气！”
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药，挤开，给人抹到伤处。
温凉的药膏一点点浸润伤口，开始有些许的疼，适应过后，竟然还有点舒服。
商韵干脆仰头倒在了沙发上，任人动作着，自己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分钟后，她的双腿被放下来，接着商韵迷糊间听到裴霁尘说道：“呵，倒是会享受，真把我当护工了！”
这颇为无奈的语气叫商韵有一瞬的恍惚，好像回到多年以前，可她清楚他们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了。
裴霁尘这话，大概率是真的嫌弃，然而商韵还是贪恋这片刻的温暖，她不想醒来。
索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觉身体腾空，紧接着是一阵熟悉的味道，淡淡的，不冲鼻，但是又并非无味，总之很是好闻。
是裴霁尘身上的味道，不沾一点外用物散发出来的。
她记得。
“装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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