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病房回荡着季钰清冷的声音。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姜清月眸光颤动，缓缓垂下了眼眸。
　　窗外的冷风灌进窗隙，声音似哭声凄厉。
　　姜清月躺在床上，泪水划过眼角，没入洁白的枕头。
　　病房外。
　　战停坐在椅子上，姜景书蹲靠在对面的走廊墙壁。
　　一个面色红润精神，一个双眼通红脸色苍白。
　　“你能不能把阿妈还给我？”姜景书的声音轻轻回荡在走廊，少了从前的趾高气昂，多了几分恳求。
　　可战停才不会对他心软，他嗤了一声：“阿妈想要谁就要谁，想去哪就去哪。”
　　“你们之前欺负阿妈欺负得还不够多吗？现在阿妈走了，你们才又假惺惺的过来找她。”
　　姜景书本就脸皮薄，被他这么一说，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我没有……”他呢喃着，却没有多少底气。
　　其实他很清楚哪些话伤人，哪些话不伤人。
　　可当时却仗着战京隽不会舍得离开他，偏偏挑那些伤人的话去刺战京隽的心。
　　战停冷哼了一声：“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话音一落，病房门咔哒开了，季钰从里面走出。
　　“战停，我们回家。”他宽大的手牵着战停，径直从姜景书面前走过。
　　姜景书定定地看着，目送了很远。
　　这个长相俊朗的高挑男人和他外表锋利威严的父亲很不一样。
　　姜清月就从不会这么战柔地牵着他的手一起走。
　　他外冷内也冷，甚至很少对他露出过笑容。
　　他正想着，病房门再次打开，姜清月苍白的病容依旧泛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左手背上的鲜血流淌过指尖，蜿蜒滴落，像是粗暴地拔了针头所致。
　　可姜清月却恍若未觉。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姜景书，喉结微动：“景书，走了。”
　　姜景书没应声，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半晌，响起姜清月略微干涩的声音：“这样的事情，下次不许再有了。”
　　“我是你爸爸，找不到你，我也会担心。”
　　姜清月眼睛骤然湿润。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沉默中离开医院。
　　半个月后。
　　战京隽很晚才从研究所走出，门口却还停着一辆白色桑塔纳。
　　战京隽一怔。
　　季钰的身影抱臂依靠在车盖前，似乎等了很久。
　　晚风吹动他额前碎发，也撩动了心弦。
　　同样一起加班走出来的李若芳既愤懑又艳羡，揶揄道：“战工，模样这么俊又专一的人，不如就早点收下吧，我看了都馋！”
　　战京隽顿时清醒过来，脸腾地一热：“我……”
　　“京隽。”
　　她一抬眸，季钰正朝她走了过来。
　　李若芳拍了拍她的肩：“战工，加油！”
　　说完，就骑上她的自行车歪歪扭扭地走了。
　　战京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失笑，然后坐上了车。
　　路上，季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开口道：“我想了想，还是给战停送去这最好的小学念书去了，我能教的东西只是专业技能，始终有限。”
　　战京隽对此没异议：“那念书的费用我……”
　　“你放心，他念书的费用，由我这个师父全权承担。”季钰接上她的话。
　　战京隽默了瞬，刚想说句不合适。
　　季钰却唇角微勾，及时松了口：“你如果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倒是可以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