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亦或者,是遭人陷害。月离甚至隐隐觉得,这件事或许跟魏玉寒也脱不了关系。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出师兄,不能让他蒙受不白之冤。想到此,月离顾不得暴露,找到县衙牢房的位置,花了些银两打点一番,最终争取到一刻钟的探监时间。昏暗的牢房里,混合着干涸的血迹以及雨后的潮湿,散发着一股古怪的味道,衙役押着身着囚衣的人走过,铁链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冤魂不甘的嘶吼。
小说详情 她要逃!
哪怕明知这样很不理智,可月离只要一想到从今往后都要被关在这一方小小的院子里,她就感到无比的绝望。
宁死,也绝不供人糟蹋作践。
决定了以后,月离收拾好这几年攒下的银两,师傅留下的两瓶药膏,再加两套换洗的衣服,连夜从后花园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这也是她以前打理花草时,无意中发现的,可能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或许有一天能用的到,便没有上报府里的人来修缮。
如今看来,这个决定十分明智。
由于彼时是晚上,月离又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等出府以后,才发现整个羊城,并没有能去的地方。
她想过回家,可她现在是逃奴,若是一旦回家,势必会连累父亲和妹妹。
思前想后,她连夜出城,在一处城外的寺庙将就了一晚。好在羊成即将举办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大部分乞丐都涌入了城里,这时候的庙里没有人。
月离在寺庙附近一连躲了三天,饿了就吃干粮和野果充饥,渴了就到附近的河里饮水。这三日里,她设想过无数种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可如今城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到了第三日晚上的时候,她乔装一番,准备入城。结果在路过一家茶摊的时候,听到几个茶客在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羊城最有名的花魁娘子就要嫁人了。”
“你是说暗香楼的丝丝姑娘,她不是自诩卖艺不卖身吗,怎么回事?”
“哈,听说是最近刚从边关打了胜仗回来的一个愣头青,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被丝丝姑娘给相中了,两人有了一夜情,丝丝姑娘扬言不要他一两银子,自己给自己赎了身,愿意跟那愣头青远走天涯。”
另外几人不由得感慨:“咳,这还真是便宜这小子了,就这样拐走了咱羊城的女神。”
“谁说不是呢?”
月离刚好路过此处,顺带就听了两耳朵,本以为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八卦消息而已,可随后隔壁桌客人的发言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啥,你们不会真以为事情能这么顺利吧?”
刚才这桌子人听闻,纷纷掉转头看着那人,打探道:“兄台这话何意?难不成这事还有后续?”
那人一身灰衣,瞧着约莫有四五十岁的模样,蓄着两撇山羊胡,闻言搁下茶盏,继续道:
“这事吧,确实一开始是这样,可你们猜猜,这小子他说了什么?”
众人被吊起了胃口,连带着擦桌子的小二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哎呀兄台你快别绕弯子了,最后怎么着了,到底娶没娶?”一位茶客催问道。
那灰衣人捋了捋胡须,笑了笑,道:“那小子竟然说,刚从边关回来,此次来羊城就是为了寻找等候自己多年的未婚妻,还说此生非她不娶,不能娶丝丝姑娘。”
“嘶……”
在场一片抽气声。随后有人骂道:“什么?她都有未婚妻了,怎么还敢去招惹丝丝姑娘,他难道不怕死?”
柳丝丝在羊城的名气可不小,不少当地的乡绅富豪都是她的裙下臣。若事情真是这样,那这人相当于是惹了众怒。
只听那灰衣人又道:“那是,此人生的是白白净净,却没想到品行如此糟糕,丝丝姑娘一气之下,直接将其上告到了官府,没想到此人到了衙门,仍不愿对丝丝姑娘负责,引起了群愤,县丞大人已经将此人打入大牢,并张榜公示,说要削去他的军籍。”
众人听到这儿,皆唏嘘不已。
“这小子莫不是个傻的,真好奇他那未婚妻长啥样,莫不是天仙不成,还能美的过丝丝姑娘?”
“谁知道呢?不过既然能等他三年,想必也是个痴情的人,只是这次怕也要受到连累了……”
众人的讨论还在继续,月离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她付了茶钱,很快就离开了此地。朝城里走去。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县衙门口的公示榜上,她看到了先前那茶客所说的告示,确实公示着有人因违反军规,被当众制裁。
只不过在看清上面所画之人的画像时,一颗心如同坠到了冰湖里。
因为那画像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师兄陆怀川!
月离将告示从头到尾又看了好几遍,确认上面的消息没错,衙门确实要公开处置陆师兄,以儆效尤,并且,处置的时间,就在明日。
一时间,月里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不知所措,心乱如麻。
他相信师兄,绝不可能去青楼那种地方,更加不可能会跟花魁搞到一起。明明那日在街头偶遇的时候,他还说等她从府里赎身,就一起动身去京城。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亦或者,是遭人陷害。
月离甚至隐隐觉得,这件事或许跟魏玉寒也脱不了关系。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出师兄,不能让他蒙受不白之冤。
想到此,月离顾不得暴露,找到县衙牢房的位置,花了些银两打点一番,最终争取到一刻钟的探监时间。
昏暗的牢房里,混合着干涸的血迹以及雨后的潮湿,散发着一股古怪的味道,衙役押着身着囚衣的人走过,铁链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冤魂不甘的嘶吼。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找到陆怀川的时候,他正席坐在靠墙的枯草上,半阖着眼睛,大概是刚进来不久的缘故,并没有穿统一的囚服,衣服也还算整洁,并没有被逼供或者受刑的痕迹。
而且这间牢房也相对干净。
月离不由得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看守的人将月离带到之后,嘱咐她动作快点,就先行离去。
这动静自然也惊醒了陆怀川,看到月离突然出现在在此,他眼里闪过惊讶,忙一个起身,快步走到牢房门口,和月离隔栏而望。
“师妹,你怎么来了?”语气是说不出的意外。
月离将他全身上下扫了一眼,关切道:“对不住师兄,我才知道你出事,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拿你怎么样?”
陆怀川表情停顿了一瞬,随即安慰道:“师妹不用担心,我没事。”
月离自不会相信这话,一边从食盒里取出饭菜和酒水,一边问道:“来的时候,我听说你和暗香楼的花魁……师兄,我相信你的品行,绝对不可能做出逾矩之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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