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阳台门口，里面的场景让陆晟鸣呼吸一滞。
阳台上放着一张瑜伽垫，林知雪弓着腰，手扶着晾衣架，一只脚点地站在上边，两条纤长匀称的腿紧绷成一条直线，另一只脚高高抬起指向天花板。
她穿着去年体操比赛时的参赛服，纤长的四肢连同光滑的背部完全裸露在空气中，额头上出了汗，顺着脖颈流向锁骨。
“小妖精你过来。”林知雪偏头看见他，招了招手，表情明显快坚持不住了，“帮我下腰。”
陆晟鸣默不作声，走到她旁边，先伸手把那滴汗抹去。
之后才问，“怎么帮？”
林知雪换了个姿势，这次面对着晾衣架，柔韧的把一只脚搭了上去。
她背对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腰，“你就摁着，把我往下摁。”
顺着她的动作，陆晟鸣呼吸一停。
林知雪没发现他的异样，催促，“快点，练完了我去写作业。”
“螺丝钉不是不报名了吗？”
陆晟鸣走到她身后，才发现这件比赛服背后还有一层很细的透明纱网，包裹着整个背部，起一个防掉作用。
视线往下，他看着那截盈盈一握的腰，抬手扶住。
漫不经心的想，到底谁是小妖精。
温凉的指腹触及皮肤，林知雪瑟缩了下，接着视死如归的说，“螺丝钉想试试生锈了没，你摁吧！”
陆晟鸣便用了点力，摁着她腰下压。
林知雪短促的哼出一声呜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陆晟鸣立即松开手，退后一步。
“没事我还能坚持。”林知雪咬牙，“继续。”
陆晟鸣没有答应，声音沉沉的，“晾衣杆坚持不了，它在晃，很危险。”
“好吧。”
林知雪放下腿，直接坐在瑜伽垫上，揉着酸胀的腿和老腰。
基本功一日不练功力就会倒退，她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并不感到惋惜。
过去很多年，她学习卷不过陆晟鸣，只好去卷才艺。舞蹈也学，乐器也学，课余时间几乎全花在了这些上面。但这些都不是她真正的爱好，所以即使有所倒退，她也不会遗憾。
她不求在某项才艺上多有造诣，只求能在被迫表演的场合能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林知雪有点口渴，想让陆晟鸣给她接杯水，一抬头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她站起来，隔着窗户看见他正在向外走，于是疑惑的问，“你去哪？”
他脚步不停，“回家，有事情忘了。”
“长事短事？”
林知雪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如果陆晟鸣短时间过不来，她想先去冲个澡，带着一身汗水坐下写作业她实在难以接受。
陆晟鸣已经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说：“长事。”
-
元旦节目最终凑了十四个，林知雪本来没打算报名，但部门老师觉得四不好听，让她再出一个，凑到十五。
“十五，听上去多么的美满团圆。”
又不是中秋晚会，凑什么十五。
林知雪只敢暗自腹诽一下，最后还是报了个艺术体操。
从那天开始，她晚上回家除了要写作业，要完成陆晟鸣安排的考前冲刺计划，还要再练一会儿体操。
她提了一嘴想让陆晟鸣偶尔帮她下下腰，被拒绝了，林知雪一想平时给她补课够占用他的时间了，确实不好再麻烦他，于是也没再提。
每逢周末，还请徐老师出去吃顿夜宵犒劳一下。
日子一晃就到了月底圣诞节。
比起元旦，这个年纪的学生们似乎更喜欢圣诞，毕竟大雪、挂着礼物的圣诞树、精美糖纸包裹的平安果，听起来就很浪漫。
只是每逢圣诞节林知雪就有些发愁。
这一天她能被叫出去十次，每个找她的人都说就是送苹果没别的意思，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在教室外面干耗着十分耽误时间。
最后位置上还是堆满了苹果，她好像那个卖苹果的批发商，一个个的把苹果外多余的糖纸剥去。
剥完了就把糖纸塞给旁边啃苹果的莫钰，她来检查里面有没有塞什么纸条或者信封，有就收集起来，林知雪回头一起看一起扔。
这场面吸引了很多同学来打趣，什么班花校花女神，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平时偶尔听听她还是开心的，这么多人同时涌上来夸她脸都要红了，求饶般的把收到的苹果都分了出去，试图堵住同学们越说越起劲的嘴。
邱明贺蹭到了俩苹果，忍不住跑到最后一排去犯贱。
“吃吗？我还抢了个蛇果，贵着呢。”
霍斯君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林知雪，恹恹的说，“自己滚，别让我扇你。”
邱明贺自从知道了霍斯君的小秘密，觉得自己跟君老大亲近了许多，胆子也大了不少，嘿嘿嘿傻笑了三声，不但没走，还在他前面坐下了。
“平安果你也收到了不少吧？”他啃了一口苹果问。
“一箱都是。”霍斯君冷酷的向后一指，“自己拿。”
邱明贺本来还想在他这儿也蹭几个苹果带回去，走过去一看，他指的箱子是后门的垃圾箱，里面包苹果的糖纸都要冒出来了。
邱明贺惋惜的转过身，正要重新去他前边位置上坐下，忽然余光瞥见什么，走近两步，把霍斯君桌兜里放着的平安果拖了出来，“你这儿怎么还有一个，这么丑的？”
霍斯君本来要去抢回平安果的手堪堪停下，“你说丑？”
“昂。”邱明贺指了指这红色绿色黑色叠加在一起的糖纸，“这配色丑就算了，这黑色糖纸上的印花怎么还是十字架啊？这是祝你平安呢还是咒你呢，多不吉利。”
霍斯君看过去，嘶一声，轻喃道：“我倒没想过这一茬。”
“这谁送你的，留名字了吗？审美不行啊。”
邱明贺把苹果握在手里转了个圈，发现系糖纸的绳上挂了一个小卡片，翻过来一看，当场傻眼，“靠！”
声音有点大，座位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霍斯君一个没注意就忘了把苹果拿回去，盯着邱明贺的目光能吃人，咬牙切齿的说，“你可以喊的再大点声，把卡片上的字全喊出来，看我会不会手动让你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