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听着东方岁的提问，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说她过得好，可她生寻儿那年差点难产，幸亏宋曦兄长请了名医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身子调理了很久才好。
说她过得不好，可看着寻儿一天天的长大，她和宋曦的日子也多了很多乐趣。
“有好有坏，不过我现在过得很好。”桑宁笑笑，“多谢太子殿下还记挂着我。”
东方岁看着桑宁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满腹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
“阿宁，我知道我错了，错的离谱……”
东方岁的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交叠的双手有轻微颤抖。
桑宁有些惊讶，没想过东方岁在她面前可以卑微至此，连“本宫”都不自称了。
“我原以为我对宋曦还心存爱意，可后来我才发现，宋曦之于我，不过是年少时的执念……”
“看到兰溪殿的大火时，我以为你和孩子葬身火海。我才惊觉，自己原来爱的人是你……”
这些话，若是放在以前和桑宁说，她肯定会很开心，可如今再听来，桑宁的心里已经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太子殿下，和离书写好了吗？”桑宁看着眼前的东方岁，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
“不，阿宁，我不和离。”东方岁听到桑宁的话，猛地抓住桑宁的手，哀求，“阿宁，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不和离，休妻也可以。”桑宁抽出自己的手，神色有些冷。
东方岁也没想过桑宁为了离开她，还能说出休妻二字。
“阿宁，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这话，东方岁下意识收回了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紧握着桌角的指节已经有一些发白。
“那太子殿下现在是何意？”桑宁轻笑地看着东方岁，眼色平静，“我和太子殿下之间，只有和离这一件事可谈。”
“那孩子呢？若你我和离，孩子怎么办？”东方岁才看见那孩子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他长得和桑宁像极了。
“寻儿跟我，他姓桑，不姓东方。你若是想他，可以时常来看他。”不等东方岁开口，桑宁徐徐说道。
“阿宁，我不会和你抢寻儿的。你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和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东方岁的眼睫垂下，盯着眼前的桌子，从脸上滑落而下几滴泪珠。
见桑宁不语，东方岁起身走到桑宁面前，径直跪下。
一旁的众人惊呼，侍卫连忙伸手要把东方岁扶起来。可东方岁却不管不顾地跪在桑宁面前：“阿宁，算我求你，和我回去吧。”
桑宁还没开口，身后突然跑出来的桑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倒了东方岁，小脸气鼓鼓的：“坏人，不许欺负我阿娘！”
被推倒的东方岁看着眼前的桑寻，眼里闪过惊讶。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想要抱抱他，桑寻却转身躲进桑宁身后。
“寻儿，我是你爹爹。”东方岁看着躲在桑宁身后的桑寻，放柔了表情和语气，生怕自己吓着他。
桑寻听见东方岁的话，连忙抬头看着桑宁，眼里有询问。
桑宁蹲下，视线和桑寻的视线齐平，柔声道：“寻儿，他是你爹爹。”
一旁的众人本以为这应该是一副父子相认的感人画面，谁料桑寻却扑进桑宁怀里，委屈大哭：“寻儿只要阿娘，他不是寻儿爹爹！”
东方岁听见桑寻的哭声，原本柔和的表情变成了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