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川的瞳孔瞬间放大，愣在了原地。
“到底是你将她错认成了故人，还是……”
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终于等到顾知衍走出了房门，他轻轻将门掩上，刚转过身来要走时便一眼看到了倚在柱边的俞景川。
月华似练，此时俞景川正幽幽地看着他，而后又沉声道:“跟我来。”
待他们来到无人的小院中，俞景川便严肃道:“顾兄，你方才在岁岁床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顾知衍心中一颤，但表面仍是波澜不惊:“没什么，你听错了吧。”
说完他便要走，却被俞景川一把抓住。
“景川，这是我与岁岁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顾知衍脸上虽带着浅笑，语气却极其冰冷。
此时俞景川沉着脸，嗤笑一声:“岁岁是我救回来的，你让我别管？开什么玩笑？！”
他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抓住顾知衍的手此刻也加重了力道。
听到他这样说，顾知衍眼眸一颤，轻扯嘴角:“岁岁……不，她叫苏凝月，是我的妻子。”
“苏凝月？！”俞景川猛地一怔，这不是……从前丞相府的千金吗？
听说她娇纵跋扈，欺压平民，现在那个单纯天真的岁岁居然是她？
“妻子？”俞景川又想起他刚刚的话中这两个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知衍满眼悲伤，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原来你就是那个让她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的恶人？！顾知衍！亏我从前一直将你奉为楷模，对你那么敬仰……”
俞景川声音微微颤抖，看向顾知衍的眼中既有震惊也有怒意。
此时顾知衍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闭上了湿润的双眼，将头扭到了一边。
两人各自沉默片刻后，俞景川走到他身侧，冷冷道:“这一战结束后，我会带她走。”
顾知衍睁大了双眼，皱着眉狠厉地看向他，咬牙切齿道:“俞景川，你敢……”
“她跟着你，迟早会想起从前痛苦的一切！”俞景川也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说完便移开了视线，干脆地离去。
只留顾知衍一人，失了神般地定在院子中。
“父王！”北羌军营中，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跪在北羌王身前，脸上满是泪水。
“父王，就当玉儿求您了！今夜我们已经牺牲了那么多的将士，停战吧！我们一起回家，回草原去！”
她拉着北羌王的衣角，哀求地看着他。
北羌王一脸沉痛，咬牙道:“玉儿！你不明白，我们如今已无退路了！”
他深深垂下头去，紧闭双眼。
戎玉便绝望地松开了手，她知道，父王这是要与大盛拼死一战！
第二日天一亮，苏凝月便醒来了。
但当她在大厅见到顾知衍与俞景川两人时，他们之间却显得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你们这是……吵过架吗？”苏凝月讪笑道。
见这气氛完全无所缓解，于是她收起笑，准备倒一杯茶来喝，压压惊。
俞景川却先她一步，拿起茶壶给她倒上了茶，随即笑着端给她:“岁岁。”
苏凝月满脸疑惑地接过，下一刻却瞥见顾知衍阴沉的脸，他正压抑着怒气看着这一幕。
“你们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是我还没睡醒吗？”
苏凝月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痛得龇牙咧嘴:“这也不是梦啊……”
就在这个时候，报信的士兵却从大门处匆匆赶来，满脸焦急:“顾将军，俞校尉！北羌全军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