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股就免了,若是真有什么为难事不好解决,直接找我身边的福豆福瓜,他们要是解决不了,会有办法联系上我。这京城地界,还没几件事是我解决不了的,夫人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燕从昭这话原是想不动声色展现自己的实力,孔雀开屏也莫过如此了。但柳氏和祝卿安却是心中一紧,燕从昭可以不要钱,可她们却不能没有这条金大腿啊!错过这个机会,将来可不一定再有!祝卿安赶紧开口:“世子,多谢世子的一片好心,只是,我们请世子入股,也是想着,能和世子有些利益牵扯。
小说详情 福豆一句话让两人茅塞顿开:“世子说,县主做的东西好吃,无痕和两条狗天天在家里闹腾,想托县主再给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做一批点心。
要劳动县主做这些活计,实在是不好意思,世子就让小的送这些吃食过来,让县主和夫人也尝尝各地的美食。”
柳氏和祝卿安恍然大悟,福豆却在心里纳闷,两条狗闹腾也就算了,无痕什么时候折腾过要吃的?
等到祝卿安费大功夫不仅给马和狗都准备点心,还另外单独备了一份给燕从昭,福豆才直接想明白:哦,原来是世子嘴馋了,不好自己直接开口,就找了马和狗来背锅,世子真是太那什么了。
燕从昭哪里知道福豆暗地里的腹诽,兀自把祝家送来的点心一口一个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开始盼着祝家下一次送点心过来。
祝家母女哪里知道燕从昭心里的小九九,她们复盘这次收拾金氏和柳清雅的计划,发现她们担忧的“报应”没有发生,祝家平平安安,燕从昭那边也是风平浪静。
这也就是说,只要不直接伤到柳清雅,她们就不会有事,祝卿安兴奋得很,她们好像摸到收拾柳清雅的正确方法了。
这不就可以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的把柳清雅的墙角给翘断,等到她手里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什么没什么的时候,她难道还能继续神通广大下去吗?
首先,祝家得先壮大自身力量,这次的天花事件,要不是燕从昭从中插了一手,事态还不知道会怎么发展,说到底,还是祝家太弱势。
想要壮大一个家族,首先就得有钱,有钱才能培养人手,有钱有人才能充实根基。
祝家先前那笔横财还没捂热乎呢,就花用干净了。
如今家里的收入让一家子舒服过日子是没问题,但要大动干戈就有些捉襟见肘。
柳氏和祝卿安就商量着,莲花山的泉水是不是也该动起来了。
这事儿原本早就该动起来了,但是前前后这么多事就耽搁了。
于是在第二天,柳氏和祝卿安就坐马车直奔城外的莲花山,莲花山拿到祝卿安手里之前,原本的几个东家被抄家投进大狱,山头无人打理。
到了祝卿安手上,她又忙着别的事,再加上当时抄家的风波还没过去,祝家不想引人注意,也就没派人过到这边来看一看。
如今风波已经平息,抄家所得的田庄宅子铺子被官府发卖不少,祝家这时候冒头修整莲花山,也就不会太过于人瞩目。
祝家的马车一路来到山顶,祝卿安和柳氏带着人四处看了看,建造在山顶的凉亭房屋之类的,里面那些昂贵的装潢已经不见,只留下空空的房子和厚厚的灰尘。
这个打理起来倒是不难,但麻烦的是,莲花山除了山上的泉眼和半山腰的莲花池,其他地方都被种上果木,桃树和樱桃树,李树,杏树,六月正是水果成熟的季节。
不说漫山遍野,至少祝卿安目之所及,这些果树上都挂满果子,可见之前莲花山的东家们对这些果树照顾的很是精心。
但因为后期的照料没有跟上,果树是长满果子,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不少果子都长了虫眼,熟透后掉在地上的也不少,果树的身上还有不少虫子爬来爬去,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着是硕果累累,可是实际上,最多只有两三层的果子是完好的。
采集果子除掉树上的害虫是个大活计,不是一朝夕一夕就能完成的。
而且几个月,山上没人打理,地上的藤蔓杂草长得都有小腿高了,说不定里面还有蛇蚁鼠虫,除草也不是个容易事。
除了这些,祝卿安和柳氏来到泉眼处,这个莲花泉眼是在一处岩洞内,冒出的泉水积攒成的一个小池子,潺潺的泉水再顺着岩洞四通八达的缝隙流到半山腰的莲花池。
祝卿安来的时候还让人带了瓦罐,想着到时候装些泉水回去尝尝,看看和别的泉水到底有何不同。
没想到,她们刚走进岩洞,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恶臭,柳氏让人点了火把,火光一下子照亮岩洞内部的情形。
祝卿安才发现,岩洞里有一头大野猪死在里面,看着身上还插着削尖的木棍,大概是附近山里哪个猎人打猎,结果让这猪给跑了。
跑到这里来,却死在这里,野猪的身子有一半泡在水里,有一半露在外头,大概还有别的什么野物闻到味追到这里来,这头死野猪被开膛破肚吃了不少。
剩下的就被遗弃在这洞里,由于天气炎热,尸体腐烂发臭,泉眼污浊不堪,甚至还有蚊虫的叮咛声,简直不能看。
污浊的泉水流到半山腰处,污染了莲花池,原本应该满池葱郁,六月份开花的莲花,如今几乎不见花朵,叶子发黄发蔫,都是一副无情打采的样子。
原本祝卿安还在发愁,之前煮防治天花的汤剂,她手里积攒的兰草露珠已经消耗一空。
如今泉水售卖在即,可是她还来不及改造泉眼,现在倒是不用愁了,这泉眼要清淤,泉水从清理到再一次可以饮用,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她有时间慢慢攒露珠的了。
祝卿安还是放松了,可柳氏却愁眉不展,她一算账就头疼不已:“当务之急是要先给泉眼清淤,这个月就甭想靠泉水挣钱了。
还得让人赶紧来看看这一池子莲花能不能救回来。
这五色莲花要凑齐不容易,我原本还打算再把这里修缮一下,租给别人办宴会,这莲花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可是这千头万绪的,第一个就是需要钱,这么大一座山,从山头修缮到山脚,这得花多少钱啊!
柳氏一算着账就觉得眼前一黑,她们原本是想挣钱的,怎么越算还越花钱了呢?
祝卿安只能劝慰柳氏:“钱不够那就先紧着要紧的事先做呗,先让人来给泉眼清淤,还有这个莲花池,先找人看看吧。
最近这满山的果子,咱们就先派一些下人过来,还能吃的都摘回去,剩下的就别管了,落地上就当是肥地了。
这也就是开头要花些钱,等以后恢复好了,这处处都是挣钱的地方,”
“也只能这样了。”柳氏叹气,心里琢磨着,家里的田地和铺子租子是不是快要收了,要不先让人来干活,等租子到账再结算工钱。
“娘,你有没有想过找人合伙。”
柳氏被打断思绪,告诉祝卿安:“倒是想过,莲花山的收益是惊人的,咱们也不可能只进不出。
原本是想好,等泉水有进项,京城衙门里,专门管这方面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得去拜一拜山头。
找几个说得上话的和他们合伙,有钱一起赚,才不容易被人找麻烦。”
这不就是向上的孝敬吗!
在淮扬时,亲爹祝文彦就是这样收孝敬的,商户人家的分红孝敬,夏天的冰敬,冬天的炭敬,诸如此类的项目还有很多,是官员捞灰产的主要途径。
下面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些孝敬,其实最终都落入官员自己的口袋吗?
当然清楚,但是不孝敬又不行, 所谓阎王好见 小鬼难缠,这些条条框框要是不疏通,别人就有理由天天来找麻烦,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柳氏会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但祝卿安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找真正的东家,拿钱合伙入股的那种。
比如,晋王世子,要是有他入股做靠山,衙门那些官员就不敢太为难我们。
跟咱们要孝敬的时候,就不敢太狮子大开口,这样岂不是省时省力又省心。”
重要的是,这样和燕从昭有利益牵扯,燕从昭指是谁呀?
未来皇帝呀!
能和皇帝直接做生意的有几个,祝卿安想想就激动!
第 125章 入股东家
燕从昭要是成了莲花山的东家之一,那他还会去买别家的泉水喝吗?
肯定不会!
自家的东西,还用客气,
燕从昭要是长年累月饮用掺了兰草露珠的泉水,他的隐疾就会神不知鬼不觉慢慢好起来。
短命皇帝不短命,祝家往后几十年还用愁吗!
祝卿安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回城去拜访燕从昭,从他口袋掏出钱来,签订契书才好。
柳氏眼前一亮:“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那赶紧的,我们现在就下山写帖子。”
柳氏风风火火,拉着祝卿安就往外走,带着下人又一路回到城里。
一到家,柳氏都来不及喝上一口水,就让人铺纸磨墨,斟酌着话给燕从昭写帖子。
一写好,就让人赶紧送去晋王府,母女俩人就在家里伸长脖子等消息。
祝卿安足足等了两天,才等到燕从昭出宫休沐,他洗去一身疲惫,眼睛半睁半阖,昏昏欲睡。
福瓜把帖子送到他眼前,一见是祝家的,他立刻就精神了:“什么时候送来的?”
福瓜小声禀报:“两天前送来的,那时候你还在宫里,小的就走了一趟祝家,跟祝夫人和县主说了一声。”
“嗯,备马,我要出去一趟。”燕从昭起身抬脚要走,又说了一句:“把进贡的那筐荔枝装起来。”
“是。”福瓜表面应和,暗地里却咋舌:这荔枝可是南边快马加鞭运过来的,总共也就几筐的量。
进献到了宫里,皇上给宫里的妃嫔分一些,皇上膝下那几位金贵的皇子公主分了一些,剩下的全被皇上赐给世子,世子还一口都没吃到呢,就全部要送到祝家去,难道,以后的世子妃会是萱宜县主吗?
福瓜觉得自己窥探到天大的秘密,对此事有些喜忧参半,世子的婚事是他能自己做主的吗?
晋王做不了主,宫里的那位可没那么好说话呀!
燕从昭不知道自己下属心中的忧愁,福豆带着一筐枝叶绿油油的荔枝跟着燕从昭骑马就到了祝家。
柳氏和祝卿安早早等在门口恭候,燕从昭抬手制止:“不必多礼,请起。”
随后双方走进待客的大厅,燕从昭让福豆的一直盛上来:“这是南方来的荔枝,皇上赐了一些给我,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些,就送些给夫人和大姑娘尝尝吧。”
祝卿安好奇看向这筐荔枝,荔枝这个东西她也是听过的,但从来没尝过,淮扬那个地方没有荔枝,有钱想买都买不到。
京城每年这个时候倒是有,但这玩意是贡品啊,寻常人可吃不上,但祝卿安的父母年轻时倒是吃过。
柳氏就不说了,定国公府的嫡长女,赫赫扬扬的时候,大宴小宴经常进宫去拜见娘娘,多少也能得些赏赐。
祝文彦父母俱在的时候,祝家还是列侯,祝家的老家是水乡,水路南来北往有许多船只,是连接北方和南方枢纽的重要地域。
而且,水乡靠近南方,与盛产荔枝的浙地、福地等地相邻,在夏季,荔枝成熟季节,南方的荔枝通过江河航道运往水乡,水乡的许多大户人家都能吃得上荔枝,祝家当然也就不例外了。
唯有祝卿安,她出生在淮扬,老家和京城两边都捞不着,所以至今都不知道荔枝是什么味儿。
见到小姑娘眼巴巴看着荔枝,燕从昭就知道今天这水果他是送对了。
柳氏急忙起身谢过:“多谢世子相赠,这荔枝我也就年轻时尝过一二,至今还对那个味儿念念不忘呢。
小女自幼长在淮扬,那地方也不长荔枝这东西,
小时候,她问我们那个是什么味儿,我们说了她也听不太明白,如今倒好,倒是能让她自己品一品,是什么味儿了。”
祝卿安也紧随其后道谢,闲事聊完,燕从昭就问:“夫人下帖子请我又是所为何事?”
柳氏也没有拐弯抹角,就直接说出目的:“莲花山是宝山,将来正经挣钱的时候,那钱就跟泼水一样泼到自己家里来。
可是这钱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我们现在孤儿寡母的,虽然不担心被人欺负上门,可遇到要出面的事情还是不方便。
所以就想请世子入股莲花山做东家,有世子的名头在前,别人有所顾忌,总比我一个女人出面要强。”
燕从昭听明白了,这是变着法子要给他送钱呢!
这要是别人送钱上门,他收不收都无所谓,主要是看心情。
但祝家不能潦草对待,燕从昭瞄了一眼祝卿安,发现小姑娘正看着他,他赶紧正襟危坐,这说不定会是岳家,这收岳家的孝敬,这听着也不是那个味啊!
于是,燕从昭拒绝柳氏的好意:“夫人,不必多虑,莲花山赠予大姑娘,山上的一切就是大姑娘的。
之前,我已经跟各方打过招呼,夫人,只管打开门做买卖就成,不会有人刻意刁难。
入股就免了,若是真有什么为难事不好解决,直接找我身边的福豆福瓜,他们要是解决不了,会有办法联系上我。
这京城地界,还没几件事是我解决不了的,夫人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燕从昭这话原是想不动声色展现自己的实力,孔雀开屏也莫过如此了。
但柳氏和祝卿安却是心中一紧,燕从昭可以不要钱,可她们却不能没有这条金大腿啊!
错过这个机会,将来可不一定再有!
祝卿安赶紧开口:“世子,多谢世子的一片好心,只是,我们请世子入股,也是想着,能和世子有些利益牵扯。
而且世子莫要笑话我们,祝家在京城到底是根基浅薄,能攀附世子已是祝家大幸。
只是祝家满门弱小,世子有事也帮不上是什么忙,反而还要仰仗世子照顾,实在是受之有愧,心有不安。
所以才想借着这个机会向世子投诚,祝家别的帮不上忙,只有微银钱能表表忠心。
还请世子给祝家一个机会啊!”
祝卿安说着,就对着燕从昭福了一礼,她嘴上的话说得坦荡又直白,十句有九句都在拍燕从昭的马屁,说一声谄媚也不为过。
可这种一听就听出来的事情,偏偏燕从昭就吃这一套。
好听话燕从昭从小听得不少,各种恶意奉承,小心谄媚,见得太多听得太多,燕从昭对这些马屁话真心不为所动。
可是祝卿安太过真诚,太过直白,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时,让燕从昭莫名就耳根子红起来,眼神也闪烁不定,这……这小姑娘是在拍马屁吗?
他怎么听着,像是在剖析自己的心意吗?
大……胆,怎么这么不矜持!
这种事情不是得他来做的吗?
现在被小姑娘抢了先,他该怎么办啊?
燕从昭心乱如麻,在祝卿安的注视下,半天才强装镇定开口:“既然是这样,那就入股吧!”
第126 章暴利
等燕从昭回过神来,他已经拿着自己的印章和柳氏签好契书,就差拿去官府盖个大印了。
燕从昭:“……”
木已成舟,如今再反悔更加不像话,燕从昭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几分不为人知,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离开祝家。
燕从昭很快就让人给祝家送钱过来,有钱在手,柳氏就马不停蹄开始修缮莲花山。
先是泉眼清淤开始,泉眼和莲花池的污水经过长达半个月的大淘洗,污浊已经尽去,剩下的就得依靠泉眼涌出的活泉慢慢把盘活。
然后就是采收漫山遍野的果子,以及除草,后者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前者,祝卿安以为只有两三成的收成,没想到最后竟然有五六成的果子都是是完好无损的。
这些果树都是前东家移栽过来的好品种,采摘下来的果子不仅品相好,味道也不错。
祝家自己根本消耗不完,柳氏让人给京城的故交都送了一些,甚至连定国公府也没落下。
尽管很不愿意,但是老夫人还在,之前泽哥满月,定国公府还送满月礼过来,柳氏要是略过娘家不送,少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祝家和定国公府暗地里早就撕破脸,可表面上,却还得维护一二,因为祝家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正大光明和定国公府断绝来往。
好名声积攒起来不容易,可要毁掉却是轻而易举,柳氏绝不干这种亏本买卖,所以也只能捏着鼻子,让人给老夫人送果子。
这家送一点,那家送一点,剩下的就被祝卿安提议要做成樱桃酒,桃子和杏子做成果脯,李子做成甜酱,留着自家慢慢吃。
柳氏也遂祝卿安的意,就这样,柳氏忙着莲花山的大小事宜,祝卿安就负责打下手和处理果子,这不知不觉,就忙碌到七月,莲花山总算是大变样。
泉眼清澈了,莲花池也养好了,就是可惜折腾这么久,今年的莲花可能看不到了。
果子全部采收完毕,果木也派了果农时时维护,地面的杂草丛生也已经收拾干净,山顶山腰处的房屋也重新装潢过,终于可以开门做生意了。
柳氏看了好几个黄道吉日,让人送去给燕从昭过目,燕从昭似乎很忙,只让福瓜给他带话,让柳氏自行选定日子即可。
柳氏和祝卿安两人都觉得,这事越早越好,于是就选七月初三这天正式营业。
六月整个月份,祝卿安零零总总也攒到十几颗兰草露珠,趁着开业前要再去巡视一遍山,一个人去了岩洞。
趁着四下无人,她小心翼翼从随身携带的瓷瓶里倒出三颗兰草露珠,改造仙家玉泉这个想法,到今时今日总算可以实现。
过程虽然曲折,但好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靠拢,以后她就不用太过忧心家里人的身体了,祝卿安这样想着,捏着露珠看准泉眼就投进去。
晶莹剔透的露珠一落进水里,就瞬间融化消失不见,只剩下泉眼咕噜噜冒着泡泡,也不知道是不是祝卿安自己的错觉,好像露珠落水之后,泉水好像更加澄澈剔透了。
祝卿安拿起一个水瓢,打一口泉水尝了尝,好像是比往常要更加甘冽润甜一些,露珠原本的神奇疗效被这么大一池泉水稀释后,已经做不到立刻起死回生的效果。
若是想把三个露珠的功效给吃出来,除非现在立刻就把这么大一池泉水一口气吞进肚子里,要是能够实现,但这不现实。
这一点一点的喝进肚子里,不会有人察觉这里面的好处,但天长地久,总会有人发觉这一眼泉水养人的好处。
祝卿安也无所谓被别人占便宜,她所求的不过是让家里人可以正大光明天天都喝上灵泉水而已!
莲花山在京城是名山,只比玉龙山要稍稍次一点,靠着以前的名气,一开张就有不少以前的老主顾找上门来,还有祝家在京城这些有交情人家也愿意来捧场。
除了这些,还有燕从昭那边的一些人脉,头一天,光是卖泉水,祝家就收钱收到手软,大户人家买泉水哪有抠抠搜搜的,少的有几十斤,多的甚至上百斤。
莲花山的泉水和玉龙山泉水品质相差不多,价格只有一线的差距,这一天下来光是泉水的收入就有上千两银子,这只是一天的收入而已!
一个月下来就得两三万两,这是表面上的收入,柳氏还找下人当黄牛,倒腾一些泉水“暗地里”卖给商贾之家,这才是暴利中的暴利,价格都是翻倍卖,还有些供不应求。
最后在柳氏的控制下,明暗两边维持在三千两银子左右,一个月就有小十万两的银子收入。
除去燕从昭这个第二大东家的分红,给衙门各个官员的孝敬,还要打点小吏的润手费,最后落到自家手里的也就两三万两。
然后就是莲花山半山腰处的莲花池改造成的园子租出去给人家办宴会。
山顶那些掺了兰草露珠的泉水淅淅沥沥流到莲花池,那神奇的功效虽然已经很微弱,但对于池里莲花还是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原本已经状况大好的五色莲花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全部精神抖擞起来,有的还冒出花梗,隐约还能看到一两个花苞。
柳氏看着这一池的莲花,笑得合不拢嘴,京城隶属北方,莲花一般从六月开到八月中旬左右,现在好好养着,还能赶上这最后一茬的花期呢。
莲花一开花,这半山腰单独建起来的园子就能租出去让人办宴会了。
虽然宴会不是天天有,可租一次也得最少也得几天,长则半个月,价格也是浮动,从几十到几百两左右,虽然比不得泉水暴利,但这细水流长的,也是不错。
祝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定国公府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归结原因就是:没!钱!了!
去年年底关外田庄收的租子撑到如今,已经是弹尽粮绝。
大房二房之前被老夫人抄了底子,还上朝廷欠银,两家目前也是捉襟见肘,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哪哪都需要钱,却有哪哪都找不出钱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大房的谢氏愁的睡不着觉,她不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整个六月,她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和侄女柳清雅抢管家权上,结果没抢着几回就被坑的满脸血,如今只是老夫人身边一个打下手的丫鬟。
虽然用不着她管家,可是这定国公府是大房的呀,如今这样的日子还能撑得下去吗?
柳文茂却是万事不过心,看着谢氏发愁还劝了两句:“放心好了,垮不了,二房现在正需要府里的名额去选秀。
哼,以前二房就靠着大房过日子,逼得我没处站脚,如今一个让我这个做大哥的,靠靠二弟了。
你就好好等着吧,二房会找出钱来的。”
谢氏还有些不信:“二老爷能有什么本事弄钱?
自从那次从宫里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出过门,难不成他坐在书房里,那钱真的从天上掉下来了!”
“老二是没本事,可老二家的和闺女有本事啊!
这俩娘们心狠着呢,你没事离她们远一点,要是被她们坑了,老爷我可救不了你。”
柳文茂慢悠悠说完,靠在躺椅上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谢氏这人虽然不精明,但是她听劝了,尤其劝说她的人还是自己的丈夫,她也就没再往二房身边凑,老老实实窝在大房过自己的日子。
大房也就不知道二房里面的风起云涌,但祝卿安和柳氏却没错过,一个月的休养时间,让金氏的伤情大有好转,这人一好,柳清雅压力大减,就有精力出来作了。
第 127章印子钱
不仅是谢氏知道定国公府没钱,柳氏和祝卿安也知道。
一开始,定国公府有老夫人插手管家,倒是很快平静下来,但因为府里银钱周转困难,下人领不到月例,人心就开始浮动了。
柳氏之前收买的下人为了挣外快,没少把定国公府的事情透露给柳氏和祝卿安知道。
于是,两人就知道,柳清雅这个月忙得脚不沾地,和谢氏的斗法里,柳清雅大获全胜,重新把中馈大权掌在二房手中。
但在她的照料下,柳明桓的状况大有好转,金氏据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失去一只眼睛,被迫戴上眼罩,金氏的脾气大变样,以前她还能装出一副慈和态度,如今却是本性暴露,常常一个不好就惩罚下人,一个月的时间,她身上就多了一个刻薄的名声。
柳文盛的鼻子也好了,只是鼻头肉被削掉,再也长不回来,他不愿再出门见人,据说整日整日借酒消愁,喝醉就耍酒疯,整个人疯癫的很。
柳明桓倒是没那么崩溃,他就是个天真烂漫爱玩的,从前被父母逼着要读书上进,反而他不开心。
如今没了耳朵,他再也不用上进读书了,还有一堆漂亮的丫鬟哄着捧着,有吃有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喝用度都是最精细的,他过得还挺开心的。
不过也有不开心的时候,没有耳朵他想出门就变得畏畏缩缩,以前的朋友也不好进内院里来看望他,几乎都没了来往。
柳明桓想起这些就会闷闷不乐半天,不过但也很好哄,找几个漂亮的姑娘陪他逗乐说话,很快就好啦。
老夫人和金氏成日发愁柳明桓将来的婚事,他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私心里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了,神仙日子啊!
金氏自从有所好转后,就接过柳清雅手里的中馈,府里账上已经没钱了,金氏大概是自己掏了腰包,弥补了一点亏空,让府里的日子还能继续转下去。
所以老夫人也没说什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重新让金氏掌权了。
不过,金氏掏出来的也不多,主要还是靠典当府里的东西换钱用,须得紧巴着过日子,不过也就紧巴别人,二房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因为,金氏偷偷摸摸在放印子钱。
不要问下人是怎么知道的,在金氏尽失人心后,除了她的陪嫁,定国公府的下人愿意跟着她干的,都是奔着钱去的。
这一来二去的,秘密就从这里抖落出来了,不过定国公府一向是瞒上不瞒下,所以下人间的传遍了,老夫人和大房还一无所知。
“二房在放印子钱!”柳氏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给摔了。
印子钱,也称高利贷,是一种满是罪孽血腥的行当,利息高,九出十三归,挣钱挣得很快,基本上不会亏本。
一方面是因为有抵押,比如:人,房屋,田地等,另一方面便是,敢干这行的,就是家大业大的人家,普通人没人敢赖大户欠印子钱。
放印子钱伤天害理,做的都是下作事,借出去的钱多数都是赌徒,或是走投无路的小户人家。
前者都是一群没人性的东西,输急眼卖儿卖女卖妻卖子,极易引来官司。
后者,小老百姓没有多少来钱的渠道,一旦欠上印子钱,就很难摆脱这还也还不完的利息。
债主是有权有势,欠债者俱都是弱势者,轻而易举就能逼死人命,一旦有官司,都是人命官司。
但因为回报很丰厚,还是有不少人家都在做,极受一些大户青睐的灰产之一,但因为手段太黑太血腥。
本朝明令禁止,皇上要是想不起来还另外一说,要是想起来了,参与这些的,很少有人能够全身而退,二房敢这样顶风作案,这是真想带着全家老小去赴黄泉啊!
祝卿安也很惊讶:“上辈子,定国公府没有干这个。”
说完,她就不说话了,上辈子定国公府这时候已经在悄摸转移祝家的钱财,手里有钱,哪里看得上这不体面又容易让人诟病的行当。
但如今,没有祝家可以吸血,又想维持好生活,可不就得动歪门邪道,就是不知道这个主意到底是谁想到的,金氏?
还是柳清雅?
不过,不管是谁想到的,知道的那一方不仅并没有阻拦,估计还在帮忙出谋划策,谋取更多的利益。
金氏这人一旦从这上面尝到甜头,可不会收手,将来还不知道要弄出多少惨剧出来。
柳氏叹气:“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事难道要这样干看着不成,那要弄出多少人命来?
二房真是死不足惜!”
祝卿安觉得,这真真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们完全可以在旁边拱火,一定能让定国公府死得更快一些。
但这件事情到底会涉及无辜百姓,她们要是为了让金氏和柳清雅死,就在这事上火上浇油,那她们和之前柳清雅用天花害人有什么区别!
柳清雅越过这条底线,但她可不能这么做,迟疑好一会,祝卿安就出主意道:“不如把这个事情跟世子说一说吧。
世子找御史揭发的话,趁着这件事情还不严重,赶紧遏制住,二房这时候大概只把钱给借出去,还没来得及收利息害人,应该是来得及。”
柳氏点头,母女俩人立刻铺纸磨墨给燕从昭说明情况,差人送去晋王府。
晚些时候,祝家收到燕从昭的亲笔信,正巧泽哥今天胃口不好不怎么吃奶,柳氏请了擅长小儿症状的大夫看诊,她亲自坐镇主场,等料理完这些,祝卿安已经把信看过一遍了。
柳氏也懒得自己看信,就问女儿:“世子在信上怎么说?”
“世子,让我们不要管这事儿,这种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让祝家不要掺和其中,他也不愿意沾这个手。”
祝卿安的话出乎柳氏意料,她愕然问:“怎么这样说,是有什么缘由吗?”
“世子说,放印子钱不止定国公府,京城还有不少人家都在干这个。
就连太子和顺王,甚至三公主都多少牵涉其中,虽然可能不是主谋,但孝敬没少收。
皇上膝下也就两儿两女,都是宝贝疙瘩,损伤哪一个都舍不得,只要不涉及大事,皇上都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世子,让我们别折腾了,没用的。
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计较,等皇上要计较的时候,必定是已经出大事,大势所趋,皇上才不得不处理。
这事,世子管不了,也让我们明哲保身,能劝就劝,要是好言相劝不听,那就都是该死的鬼。”
燕从昭的信自然不可能这么直白,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把这件事情给揭开了,皇上说不定还会帮自己的儿女擦屁股。
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定国公府捞足好处,还能逃过一劫,这听着真是不是滋味。
柳氏和祝卿安也没办法了。
连晋王世子都不能管,不该管,不可以管,祝家又有什么分量,掀起什么风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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