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满是不赞同和气愤。
这一瞬间，苏卿欢在心里叹了口气。
苏卿欢知道，这玉国寺，怕是去不成了。
丫鬟带着沈玉春回院子换衣服，而季姑母锐利的视线落在苏卿欢的身上，随后留下一句：“侄媳妇，还劳烦你跟过来一趟！”
而后，不等苏卿欢反应，便匆匆去了沈玉春的院子。
春桃跟在苏卿欢身边，模样很是紧张，但还是强忍着忧愁，低声安慰着她。
“小姐，你别担心，就算他们都误会你，姑爷也一定会站在咱们这边的。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不是你推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们都能为你作证。”
苏卿欢看着她的眉心拧在一块却还要安慰自己的模样，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但她心里却不在乎。
她还是苏卿欢的时候，苏惜玉对她用过同样的招数。
那时候，陆之年是什么样的态度来着？
苏卿欢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他用力将她推开，让她去祠堂跪了好几十个时辰，跪到双腿发麻毫无知觉。
他那时候对她毫无怜惜，而如今，他或许也会对她纵容。
但是，一个是生活在边境，会使一手软鞭子的县主殿下，一个是他娇弱的表妹。
他会站在谁那边，人尽皆知。
尽管苏卿欢这些日子闭门不出，与沈玉春更是毫无来往。
苏卿欢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落在前面的陆之年身上，在心中淡淡苦笑。
过去，她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心思揣度任何人。
但是死过一次，所有人在苏卿欢的心中，都早已经失真了。
……
刚刚走进沈玉春的院子，季姑母在主位才坐下。
她便对着苏卿欢怒声道：“苏卿欢，你给我跪下！”
众人纷纷看向苏卿欢，若是以前，哪怕觉得丢脸至极，她也定然是不会忤逆长辈的要求的。
但如今她却只是低垂着眼眸，而后轻声问：“姑母，这是为何？”
哪有一进门就让新嫁娘受罚的道理？
听苏卿欢明知故问，季姑母的手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屋内的丫鬟婆子跪成一团，但她只是指着苏卿欢，满面怒容。
“苏卿欢！你还不知错！？你为何要害玉春！尽管你是玄礼的新嫁娘，但你眼睛就这么窄，非要害死玄礼的嫡亲表妹吗？你不要以为玄礼没了父母，你就能如此在平南侯府放肆，你可别忘了，我是他的嫡亲姑母！也是你的长辈！”
季姑母说着，表情满是愤怒和失望：“我虽不如在京城，但是也听说过卿环县主的名声，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毒！”
这些指责，可谓是字字泣血。
可是，苏卿欢分明没有做。
不过，她知道真相就算说出口，他们也不会信的。
苏卿欢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选择了解释：“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苏卿欢没有说是沈玉春陷害自己，但这样的委婉解释，她知道季姑母能听得懂。
所以季姑母的面色瞬间黑沉了下来：“你是说你妹妹自己跳进水池里故意陷害你？”
苏卿欢不语，算是默认了。
季姑母更是笑了，语气里满是讥讽：“那你说说，她为何要这样做？”